安乐的话,让贤妃微微蹙起眉头。
众多子女中,建崇帝最心疼的便是这个自幼体弱多病的小女儿。
安乐公主前两日才回来,因舟车劳顿,身子有些不太舒服,建崇帝便让安乐在殿中安心歇息,不必参加生辰宴。
不想,安乐公主居然来了,还是来给谢昭华作证的。
贤妃有些着急,却又不敢表现出分毫,只能看着安乐走到大殿上来。
安乐最后走到谢昭华稍微靠前的位置跪下,将谢昭华挡在身后,帮谢昭华抵住建崇帝的审视。
“儿臣得知皇嫂今日进宫,便派宫女去寻皇嫂,想请皇嫂过两日进宫一聚,可宫女到时,皇嫂已经进了大殿。”
“而那桌上的玉佩,正好被儿臣的宫女瞧见,晶莹剔透,保存完整,并非是破裂的。”
安乐话音刚落,大殿上突然响起一道酒杯摔碎的声音。
在众人都是屏声敛息的大殿中,这道声音像是放大了百倍,格外突兀。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是贤妃的酒杯不小心打翻在地。
建崇帝急不可查的皱起眉头。
这声音落下后,那呈上玉佩的宫女突然狠狠地朝地上磕了个头,声音又急又响。
“陛下恕罪,这玉佩是奴婢方才不小心打碎的,因怕陛下严惩,没敢说出来,求陛下恕罪!”
场面一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以为是谢昭华故意在生辰宴上找事,没想到安乐公主的证明和小宫女的突然请罪,将态势翻转。
太子妃倒是无辜的受害者了。
诸人面面相觑,倒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宫女,竟把宴会搅得天翻地覆。
建崇帝脸色阴沉地看着那宫女,他没说话,贤妃却莫名地感觉一阵心慌。
建崇帝脾气火爆,平日里,一个宫女敢做出如此戏耍宴会之事,他必定是要杀的。
可能是顾及着太子生辰的缘故,建崇帝并没有大开杀戒,而是说:“今日乃我儿生辰,不宜见血,拖下去打四十大板,赶出宫去。”
由此宫女被拖了出去,而这场风波这时才落下。
谢昭华感激地朝安乐看了一眼,这才又重新落座于燕淮身侧。
紧绷的神经忽然松懈,谢昭华觉得浑身疲软,连头也开始有些隐隐发痛。
她轻叹一口,又喝了口热茶,脑子这才又开始慢慢转动。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一个小小的宫女打碎了东西,竟然敢隐瞒至此,看着当朝太子妃被审问也毫不松口。
这实在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宫女会做出来的事情。
还有方才的贤妃,贤妃说话也有些可疑,虽然语气温柔,却几乎是句句如刀刺向谢昭华。
这一切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谢昭华顿感头痛,她沉睡三年,这宫中一点势力也没有,想查清这件事难如登天。
她想着想着,思绪又飘向一旁的燕淮。
若是在以前,阿淮绝不会让她吃这种闷亏,甚至可以说,如果阿淮还如以前那般对她,根本就不会有人敢来陷害她。
时过境迁,她倒是成了刀俎上的鱼肉。
谢昭华的思绪又飘向燕淮。
方才事情发生,燕淮一句话都没说。
是和那些人一样,一开始便觉得是她故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