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多久没有过一觉睡到大中午了。

“嗡嗡嗡”手机发出轻微的震动声，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偷玩手机，是陈凡上学时用来防止上课打瞌睡的方法，现在他寄希望于用这个方法防止开会时犯困。

“知名游戏主播自称穿越到惊悚世界当中...”，瞥了一眼，划掉了这条推送，最近这个叫做惊悚世界的游戏似乎很火。

想当年自己也是个网瘾少年，但是毕业以后，也电子阳痿了，再也没有多余时间和精力去关注游戏了。

经理讥讽地看了一眼正在低头玩手机的陈凡。

“有的人别觉得自己有几个订单，就能为所欲为！别忘了是公司给你的平台，没有这个平台你狗屁不是！”

陈凡依旧低头看着手机，充耳不闻，经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猛的一拍桌子，扯着嗓子喊道：“陈凡！开会玩手机？有没有点纪律性？你看看你这四六不着的像什么样子！”

陈凡收起手机来，没有作声，成年人的生存法则之一，就是要学会装傻充愣。

经理见他无动于衷，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用手指着他继续骂道：“陈凡，我的话你当放屁是不是？不是在说你？”

陈凡终于开口了：“经理，我通宵改了两宿方案了，刚刚是怕自己犯困睡着了，才看了一眼手机。”

“犯困？你给我站起来听！上学老师没教过你？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站着睡着！”经理愤怒极了。

“如果不是你惹火了客户，我需要通宵改方案吗？”陈凡平静地问道。

听到这话，晨会上的同事们纷纷开始交头接耳，没想到他这么刚，居然当众不给经理面子。

经理气得直哆嗦，指着陈凡的鼻子：“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尊重领导？”

“我凭什么尊重你？凭你是老板的小舅子吗？”陈凡冷冷地说道，“你自己手底下的人，一声不吭跑路了，凭什么拉上我们来给你擦屁股？”

整个会场一片哗然，经理的脸都快气成了酱紫色。

“我不理解，为什么有的人能永远保持臭脾气和恶心人？是用这种方式来弥补你的空虚和无能吗！”

“陈凡！你想干什么？！”

“您是要开除我吗？不用你开除，我不干了！”

陈凡扯下一张纸，写上辞职信几个大字，随手扔在经理脸上，头也不回的走了，辞职信：不想干了。

前几天，经理手底下的一个年轻的业务骨干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走了，谁也联系不上，不懂业务的经理自己瞎搞，惹恼了客户，这才临时把陈凡等人拉过来救急，闹出了一系列的事。

陈凡也是打心底里羡慕这个同事，能够这么潇洒的说走就走。

从大学毕业以后，陈凡在这家小公司兢兢业业地干了许多年，一手将公司从濒临破产的局面拉回来。

自己辛辛苦苦地谈客户、拉业绩、改方案、做项目，一个人掰成几个人干，还获得了三个年度的优秀员工。

终于辛辛苦苦地将老板的亲戚们都送上了领导岗位，事到如今，陈凡已经彻底失望了。

从超市买了一些零食回来，陈凡决定先睡他个天昏地暗，改了两天两夜的方案，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白龙马，蹄儿朝西，驮着唐三藏和他那仨徒弟...”手机铃声响起，陈凡拿起来一看，是老板打来的电话，随手按掉，直接拉黑。

天塌下来也不管了，老子要睡觉！

陈凡打开听书软件，随手放了个小说，很快就迷糊着了。

半睡半醒间耳边传来声音：“滴！惊悚世界倒计时12小时，请玩家做好准备！”

陈凡心里嘀咕了一下：现在的听书软件真是越来越智能了啊，这音效，跟真的一样。

昏暗的房间里，微弱的白光亮起，陈凡胳膊上显现出一个倒计时：11：59：59。

倒计时08：47：24，陈凡正在睡梦中。

倒计时06：58：26，陈凡：“呀咩蝶...”

倒计时00：01：02，陈凡：“苍老师...”

“3！2！1！滴！惊悚世界加载成功，请选择你的系统：

A焚尸系统

B捉鬼系统

C剑仙系统

...D...E...”

“选择倒计时60，59，58...”

“请玩家尽快选择！”

“30，29...”

“如选择超时，将自动放弃选择！”

“10，9，...”

“你丫睡着了？”

“3，2，1.5，1.4，1.3...”

“醒醒啊喂！”

“...”

陈凡依旧鼾声如雷。

系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