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庾翼亲至,本指挥使也敢跟他盘盘道!”
褚盛学着市井游侠,格外江湖的说了一句。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当日谢尧的感觉。
原来,这种拿捏人的感觉,是这么的爽。
褚盛在褚家装孙子,去了建康还是装孙子。
直到今天,褚盛才真正体会到权势带给他的快感。
庾氏一族在荆州经营多年,是名副其实的西南土皇帝。
荆州军更像是庾家的私军,平日里极为骄横。
随着庾亮和庾冰的先后离世,庾翼如今一枝独秀,大权在握。
虽在朝堂斗争上输了,但在荆州,名望却更加如日中天。
所以褚盛的话一出口,荆州军的人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不满道:
“将军慎言,敢问将军名讳。”
褚盛冷哼一声,质问道:
“怎么?就你也想找本官的麻烦?”
“记住了,老子褚盛,第七司指挥......使,不满意可以让庾翼上书参我。”
荆州军的人点点头,礼节周到,但语气却不善:
“记下了,来日定会禀报庾将军。”
对于荆州军话里话外的威胁,褚盛根本就不屑一顾。
别说是今天的庾翼,就是昔日的庾冰庾亮,也不敢轻易动他。
这与他本人无关,完全是家世带来的好处。
“但,今,天,指挥使大人,你,还是不能进王家镇。”
荆州军话锋一转,一字一顿地继续阻拦着褚盛。
“你说什么?”
褚盛眼睛一眯。
“庾将军亲自下令,无关人等不得进入王家镇,违令者以通敌论处。”
荆州军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揶揄道:
“既然褚指挥使能和我们将军盘盘道,想必讨要一份手令不难吧。”
褚盛怒火中烧,对方嘲讽的表情,让他莫名想起了那个男人。
一想起他,怒火就更盛。
循环几次后,怒气值达到了顶点。
“本指挥使要是硬闯呢?你还敢杀我不成?”
荆州军听到硬闯二字,脸上的不屑再也懒得掩饰。
“褚指挥使,您出身名门可能不清楚,我这种小人物是不敢杀你,但我还真不怕死。”
“今天我要让了路,明日别说我自己,就是我一家老小都得没命。可你要是从我身上踏过去,那我一家老小全都有着落了。你说我怕不怕死?”
说完,荆州军的人瞥了一眼褚盛和他身后的人,轻笑道:
“褚指挥使,不怕告诉你,王家镇里面有赵国的一队精锐斥候,已经被围了。这个时候闯进去,面对困兽之斗,可有性命之忧,您的命这么金贵,若是发生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被拒绝,被打脸,这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要是谢尧在场,必然要和荆州军的人磕头结拜,歃血为盟。
每一句都能杵在肺管子上,激的褚盛不得不干。
荆州军的一番话,说的褚盛脸色涨红。
这是他第一次带着第七司的属下执行任务。
虽然不知道是谁取了第七司这么个破名字。
但好歹也是第一次独立执掌一司。
今天若是被这荆州军吓退了。
以后属下会怎么想他?怎么看他?
褚盛双眼通红地盯着荆州军的人:“呵呵,有种。”
他被人尊重的愿望刚刚燃起,随即又破灭。
“第七司何在?”
“属下在。”
主辱臣死,大人被侮辱,他们自己的脸上也不好看。
更何况他们对第七司未来的职司有更多的了解。
如果今天被荆州军挡下,明日若又被豫州军挡下。
那今后还监个屁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