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石听着秦老夫人口中的‘你这婆母’,知道说的是秦夫人,她听着有些别扭,可也没有多言,只是道:“祖母,您别难过,我在乡下跟师父学了一些医术,咱们去瞧瞧,实在不行,我就让师父上门。”
“一个乡下的郎中,能有多大的能耐!”秦裴倩讥讽道。
秦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别瞧不上乡下的郎中,说不定就能对症了呢。”
她倒不是有多信得过柳茹石的医术,只不过打心眼里觉得这丫头不错,想着廖氏也不是病了一日两日,若是能治好,岂不是锦上添花。
“对了,丫头,你那师父平日里就待在乡下吗?”秦老夫人忽然道。
“啊,并没有,我也很少见到苛师父。”柳茹石低声道。
“你说你师父姓苛?”秦老夫人喜出望外,拉着柳茹石的手,激动不已。
“嗯,我在乡下时,不少百姓都称他苛神医。”柳茹石如实道,这点,她倒是没有瞎说。
秦老夫人忽地瞪圆了眼眸,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般说来,苛神医便是茹石丫头的师父?
“你师父是苛神医?”良久,秦老夫人再次问道。
她不确定刚刚,她是不是耳背,听错了话。
柳茹石点了点头,没有开腔。
“你这丫头,是不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才说自己的师父是神医的?”秦夫人张氏反问她,要知道,她可不信臭丫头的鬼把戏。
“夫人,我师父姓苛,茹石在乡下见过他为百姓治病,百姓称他为神医,至于其它,茹石并不清楚。”关于师父,柳茹石耐心解释了几句,若是其他人,她倒是懒得费口舌。
“茹石,你师从神医,还治好了若兰家的小子,祖母信你,到了司徒家,你放心大胆地号脉,我给你做主,若是真治好了廖氏,相信整个司徒家都会对你刮目相看的。”秦老夫人拉着她的手,鼓舞着她,说道。
柳茹石心中温热。
对于秦老夫人的信任和真心相待,她能感觉得出来,所以,此刻她的心,很暖很暖。
打五岁起,在岭南乡下生活,她便见识到了世态炎凉,而此刻秦老夫人的善意,却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
虽说在乡下奶嬷嬷对她很好,毕竟那是母亲的奶娘,奶嬷嬷对她自然是爱屋及乌。
师父们对她也很好,可更多的是严厉,而不是慈爱。
而秦老夫人却是她回金陵后的一束暖阳,照在她的心里,滋生着热,复生着光。
“谢谢您,祖母,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柳茹石敛起眼眶里的炙热,回一自信的微笑。
又走了片刻,马车停了下来。
撩开车帘,直接便看到了司徒府的大门。
司徒府门口看起来很威严,和秦府似乎不差上下。
听闻秦老夫人到了,廖氏亲自出来迎接。
一行人在门口寒暄了两句,便被请进了内院。
司徒亮也在府上,只是碍于都是女眷,他便去了书房。
柳茹石悄悄地打量了一下廖氏。
应是过年的缘故,廖氏穿了一水的红,虽然看起来喜庆,却掩不住她眼窝深陷的病态,那枯瘦的手,更是青筋暴出。
她说话有些有气无力,“这大过年的,又把您老人家折腾来了,本该晚辈前去拜望才是。”
“这大冷的天,快,你到暖炉边的软塌上躺着,咱们说说话。”秦老夫人说着,看向司徒府里那些伺候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