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石让秦裴言把手伸出来,他很听话,将手臂搁在茶案上。
在他露出的左手腕处,竟有一条寸长的伤疤,柳茹石自然是看了个清楚。
秦裴言也不闪躲,任由她打量。
很快,柳茹石收回视线,将手搭在他的左手腕上。
她诊脉的时候,聚精会神,很是专注。
那黑黝黝的大眼眸,分外地明亮。
在她晶亮的眼睛里,秦裴言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瞬间,他觉得整个马车内竟有些闷热起来。
秦裴言伸出右手,将车帘撩了一下,想让外面的风,钻进来一些。
柳茹石余光一瞥,好像看见了秦月华。
她吓了一跳,忙将搭在秦裴言左手腕上诊脉的手,给收了回来。
又匆匆伸头往外看。
秦裴言将车帘撂下,用手指了指外面,想问她,是不是有些冷?
柳茹石尴尬一笑,“没事,不冷的。”
她实在是太惊慌了,还以为看见了秦月华,转瞬,又暗暗自嘲,他又不是你什么人,怕他作甚!
倒是眼前的秦裴言,才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不过,算了,这秦裴言将来是谁的未婚夫婿,还不定呢。
柳茹石稍稍定了定心神,一抬头,却对上了秦裴言疑惑的目光。
“之前在岭南乡下,在县衙的公堂之上,你我便见过。”柳茹石一边继续给他诊脉,一边开口言道。
说话的同时,她还不忘瞧着他的表情。
谁知,秦裴言只是点了点头。
“医毒是一家,既然我能识毒,便也能医病。”柳茹石又道。
秦裴言眉眼垂了垂,似在沉思。
很快,柳茹石松开了诊脉的手。
秦裴言静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写道:若是诊治,可有把握?
柳茹石忍不住想翻白眼,既然不信任,又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不过,她还是很谦逊地开口,“十之八九。”
秦裴言点了点头。
马车继续一路行驶,按时辰,也该到秦府了。
怎么还没到?
柳茹石想撩开车帘瞅瞅,到哪儿了?
她尚要抬手,又见秦裴言写了字,递给她。
“到我的别院,随你施针。”纸张上写着。
“秦二少,这治病是大事,是不是再和秦将军及将军夫人商量一下?”柳茹石还是觉得谨慎一些为妙。
特别是秦将军夫人,张氏。
秦裴言没有说话,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还是要去别院?”柳茹石受不住他审视的目光,只得问道。
秦裴言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再次点了点头。
看来是决心已下。
“那好。”柳茹石答应了下来。
其实,秦裴言的病,她还是有把握的。
车厢里再次静寂下来。
片刻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一座古色古香的院落映入眼帘。
秦裴言先跳下了马车,接着将手递过来,欲接住柳茹石。
柳茹石瞅了他一眼,脚步一抬,瞬间便跃了下去。
飞檐走壁她不行,跳个马车,可不在话下。
秦裴言没想到她竟如此大胆,不过,他只是惊了一瞬,便将眸子又垂了下来,不让旁人注意到他的表情。
车夫将马车停稳,也跟了进来。
整个院落静悄悄,却打扫的很干净。
特别是满院子的腊梅花香,异常清新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