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杀了我大师父,是秦裴言吗?”柳茹石拽着秦月华,忽然疯狂地摇晃着他的胳膊,狠狠道。
秦月华沉默不语。
倏地,柳茹石挥手给了他一巴掌,“是你,是你对吗?”
秦月华猛地抬起了头,默了默地看着她,低声道:“手是不是打疼了?”
柳茹石不出声,却目光凄哀地看着他。
余光瞥见他腰间的剑,柳茹石突然出手,要去抽。
秦月华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攥住,“丫头,一切都会过去的。”
“岭南乡下,无依无靠的日子,多亏了几位师父......”柳茹石将头靠在他的怀里,哭声夹杂着哽咽声,慢慢地诉说着。
秦月华听着她的呢喃,只能将手揽得更紧,抵在她的耳畔,轻轻地说着,“丫头,别怕,你还有我。”
柳茹石一直低泣着,哽咽声,呜呜不断。
“茹石,我爱你。”
耳边好像传来某种幻觉。
柳茹石觉得好似在梦境里。
对,她一定是做梦了。
梦里面大师父受了伤,秦月华开口说爱自己。
对,一定是这样,只有梦境才会这般不现实。
“我是不是梦魇了,怎么还清醒不过来?”柳茹石坐直了身子,怔怔地盯着秦月华道。
秦月华不出声,他能做的,只是把丫头抱得更紧。
柳茹石再次打了他一下,用拳头重重地捶在他的胸膛上。
那种疼痛感,让她恍惚,却也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
可分清了现实与梦境,她宁愿沉浸不醒。
她扑到大师父僵硬的身体上,嚎啕大哭。
几位师父给了她不一样的少女时期,是她有了如今能够在金陵城里立足的资本,这样的根基堪比她的命一样重要。
大师父的爱,却在此刻,随着生命的消失,戛然而止。
而害死他的,可能是眼前之所爱,秦月华。
尽管他没有承认,但大师父的死,一定和他脱不开关系。
若说之前,她还想过与他排除千难万险,与之共赴一生,可此刻,又让她如何能够再与他一起走下去?
若是......又如何对得起大师父的死不瞑目?
“大师父,不要离开我,大师父……”柳茹石哽噎着,不撒手。
大师父姜堰的衣袍上全是血渍,尽管有些已经干涸,却还是染得柳茹石满手。
可,她却全然不在乎。
哭得稀里哗啦,鼻涕呼呼囔囔的,很是狼狈不堪。
秦月华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若是可以,他宁愿倒在地上的是自己。
眼瞅着她哭得撕心裂肺,身子摇摇欲坠,体力不支。
秦月华朝她后脑,一个劈手,柳茹石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等柳茹石醒来,能感知自己此刻正躺在床榻上,看到秦月华坐在她的身边,柳茹石默了默,转过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似乎有些喘不上气来。
“秦月华,我,我刚刚做了很可怕的梦......”她盯着他,急急地开口道。
“那不是梦。”秦月华不得已,直接告诉她。
他不想她永远沉浸在痛苦之中。
丫头的人生路还很长,不该一直这般抑郁悲切。
柳茹石眼角再次滑过滚烫的泪水。
余光瞥过,她看见奶嬷嬷端着粥进来。
原来,她已经回到了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