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媳妇饶命啊! 太后的寿安宫楚渊淳已经很熟悉了,当然里面伺候的人对这几个小郎君和小女娘也是十分熟悉的。 出手大方,又不娇气,从来不拿下人撒火,所以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是十分喜欢他们的。 “听太后说小娘子就要远游,奴婢做了个小荷包,还望娘子不要嫌弃。”送东西的是年前才到寿安宫侍候的小宫女碧儿,这姑娘惯是会讨人欢心的。 “放着吧!”不想一向平易近人的媳妇儿面上却是淡淡的,弄得碧儿面色尴尬,楚渊淳刚想和这小宫女说话,只见媳妇脸色不好,十分识相的没开口。 “你给我过来!”徐霁晗见楚渊淳眼睛还追着碧儿看,瞧着很是同情的模样,拽着他就往走廊尽头去。 “阿兄、嫂嫂……”楚苑翎见这二人好像起了争执,这嫂嫂好像是真的生气了,心里担忧,可又不敢往前凑。 “我瞧着你怪是怜惜她的……”徐霁晗冷着脸道。 “……人家好端端做了东西送你……”楚渊淳看着媳妇这脸色,声音越来越微弱。 “哎呀……不就是个奴婢,别和她一般见识,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么,旁的人我一眼都不会看!”楚渊淳见状连忙像一只大狗开始撒娇了。 “你知道?!”徐霁晗听楚渊淳如此说,更生气了。 “你不是说我不傻嘛……我当然知道了,上个月不是说皇后娘娘的外甥看上了哪个小宫女,这大概是有样学样呢!这么说来,我年纪也差不多了,以后还是少往这宫里来,今日是来谢恩的,何况媳妇你也在呢!只要有你在,谁敢把我怎么样!”楚渊淳说着还不忘捧他媳妇一把。 原来这家伙心知肚明,自己是白操心了。瞧着那傻兮兮的样子,徐霁晗都怕若是自己不在身边楚渊淳被人算计了去,毕竟他这年纪正是时候,有了男儿样子,却又还不够成熟稳重。 “媳妇儿你放心,我只在你跟前犯傻。过几日我准备和娘亲说,我要像小舅舅一样,不用屋里人,我的精元都给你留着呢!”于是楚渊淳又十分标准的示范了一下如何在媳妇儿面前犯傻。 “哎呦——” 然后楚渊淳就被狠狠掐了一把,嚎的声音太大,里屋正和阮氏和奚氏说话的太后都遣人来问了问是怎么了。 “没、没事,我们闹着玩、闹着玩!”楚渊淳龇牙咧嘴的赔笑,别看徐霁晗十指纤纤,这手上的力道那可大着呢! “翎儿,瞧好了,一会子我去了,你哥哥要是再贫嘴,你就如此收拾他。”徐霁晗说着又拧了一把楚渊淳腰上的肉。 “嗯……”楚苑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一招她学会了。 “欺负人啊……”楚渊淳哀嚎到,复又压低了声音。 “媳妇你三月里就来了癸水,咱们也该好好说说这事儿的。” “我让你贫!” 徐霁晗听见了这还得了,另一只手也掐了把肉使劲拧了拧,把楚渊淳疼的哟,那淤青小半个月了才散。 楚渊淳最后嘤嘤嘤的直求饶,徐霁晗才放过他。长辈们权当这是打情骂俏,也不管管。 或者说太后她老人家是无暇顾及楚渊淳和徐霁晗的小打小闹了。太子和太子妃大婚三载有余,而这宫中也好些年头没有采选秀女了,如今皇长孙降世,朝中大臣们也开始上折子,大臣们纷纷表示,圣上的后宫倒是其次,太子殿下的后院人太少了。 太后抬举太子妃并不是因为她多喜爱这个孙媳妇,而是想借太子妃这嫡系的身份打压其他对皇室后宫蠢蠢欲动的世家大族。因得太子无嫡子,先时还有借口不纳其他女子,现在有了嫡子,年后采选势在必行。 毕竟因为没有嫡子,圣上多得了几年时间制衡世家,可这些世家大族又怎能甘心?势必会拿着这次采选大做文章。 晋安帝这皇帝做的并不轻松,大周因为长年战乱,民不聊生,也就是这十来年边疆安定,百姓休养生息,国中才好些。他一面要靠着世家大族,一面又要顾忌着不被这些人架空,一举一动,一张一弛都十分谨慎。 可是就算他九五之尊又如何,现下他还动不得这些人,可有些人家却开始坐不住了,他已经有了个王家的皇后,不想再有王家的儿媳,是以太子妃是长孙一脉,而不是王家妇。 王家显然也没有盯着太子妃的位置,而是盯上了太子侧妃的位置,晋安帝也想看看王家打得什么主意,也就放了王家的女娘进来,毕竟到了皇宫,可就是皇家的地盘了。 太后看了看坐在下首的奚氏和阮氏,这二人本就是闺中密友,现在又成了儿女亲家,今日得见都是喜上眉梢。 她不是没对徐霁晗动过心思,所谓三足鼎立,再多一股势力让太子妃、王氏、和徐霁晗背后的势力互相牵制,圣上也能腾出手来。可是楚翌那么年轻就没了,只剩下这点血脉,后宫之人也不是非徐霁晗不可,楚渊淳念着媳妇从小念叨到大,太后最后还是心软了。 “看我,想事想得太出神了,倒是把你们姐妹晾在一边。”太后回过神来,方才发现殿中静悄悄的,原来奚氏和阮氏见太后出神不说话,也不敢多言。 “多虑无益,还请您宽心……女儿无能,不能为您分忧。”阮氏关切到,太后的心事她们都晓得,百官也各有计较。天家无小事,此次秀女的采选势必会影响朝中局势,都道是后宫不得干政,但是前朝和后宫又怎么能分得青是青,白是白呢! “罢了罢了,顾好两个孩子便是为哀家分忧了。晗儿可定了哪日离京?”太后长舒一口气,问。 “先生说还在算日子,是以还未定下。”奚氏答道。 “这老货什么时候也开始求神问卦来了,若是定了时候派人往宫里说一声,我在宫里也记挂。”太后又说。 奚氏恭敬应是,若是定了日子,自是要禀报太后的,想到女儿要远行,奚氏这做娘的心里那叫一个不舍,徐霁晗虽是女儿身,但是念书识字比两个兄弟还刻苦些,别说是夫子了,就连奚氏这当娘的都遗憾为何晗儿不是女儿身。 因为想到伤感之事,奚氏才答应着眼里就滴下泪来。 “臣妇失态了,只是想到晗儿小小年纪,就……”奚氏竭力压抑住自己的眼泪,用帕子擦了擦脸,勉强笑着,说。 “只是晗儿自小就爱看书,于针线一事不算精通,还望当婆婆的不要嫌弃。” “家里又不是没做针线的人,你若不放心,可要我赏你几个!”太后听了这话,笑了,奚氏说的是实话,徐霁晗针线还没楚渊淳使得好呢! “又不是指着她做多少衣裳,你这便是太见外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当婆婆的磋磨儿媳呢!”阮氏也附和到。 “只是先说好了,我的女儿可是要养到十八才嫁呢!”奚氏见太后和阮氏都打趣自己,也收了眼泪。 “我们家也是一样的,儿子可是要养到加冠才娶,免得这小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倒是多馋他几年才成。”阮氏坑起儿子来那是不会手软的。 “正是呢!”想到开心果楚渊淳,太后也道应该让他多念几年书,长大了也稳重些。 楚渊淳还不知道丈母娘和母亲还有太后又坑了自己一次,他现在满心想着等徐霁晗及笄就成婚,孩子可以晚些生,他正好可以和媳妇甜甜蜜蜜多几年时光。再怎么云游四海,三年总是够了吧!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年不见那是多少个秋啊!虽然楚渊淳心里坐着和媳妇成亲的美梦,但是算算这么长的日子,他就愁得很啊!最后愁得走了困,第二天盯着两个乌青的眼圈去找媳妇,他们约好了今天去游湖的。 “可是昨夜里没睡好?”才上了马车,徐霁晗见楚渊淳眼睛都怄了,于是便问。 “想你想得睡不着,你要到底要出门多久?”楚渊淳没睡好,心情也不怎么美丽。 “你这样但凡有些事就睡不着,往后可怎么办,若是有朝一日要在金銮殿上写文章,那你岂不是连笔都抓不住了?”徐霁晗见楚渊淳因为这么点事就失眠,对他的心理素质有些担忧。 “没有啦……因为你的事人家才睡不着,不就是考个试么,有什么辗转难眠的?”楚渊淳被媳妇说了,有点不开心,说话的时候嘴都撅起来了。 “既是如此你就睡会儿,待会到了地方我叫你。”徐霁晗听到这话,目光也柔和了不少,拿了个靠枕过来,示意楚渊淳躺一躺。 “谢谢媳妇,要不……我们一起睡吧!”楚渊淳躺了下去,拍了拍身侧,笑嘻嘻的说到。 “哎呦——饶命,饶命,饶命,我知道错了——” 楚渊淳凄厉的哀嚎声惊起柳树上栖着的一群鸟儿,鸟儿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不多时就没了踪影,然而凄厉的哀嚎声依然连绵不断。 后来楚渊淳对着自己的身上的淤青表示,媳妇儿真是太厉害了,然而再有这种机会,就算被媳妇掐死,他也绝对不会管住自己的嘴的,反正媳妇儿又不可能真把他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