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岫已是剑宗三代弟子,以他这个年纪,足以说明他的实力和天分。
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刘年气海中那座仿佛通天的无暇道基极为耀眼。
李云岫呢喃道:“可惜了。”
廖刚不明所以,道:“什么可惜了?”
李云岫道:“可惜了,是个无暇道基。”
他说这话时,目光依旧落在刘年身上,他的声音不大,可荡云山脚修为最低的也是筑基期。
所以每个人都听到了李云岫说的话。
他这话并无感慨,十足的充满了嘲讽。
廖刚皱着眉毛,他与李云岫同为剑宗三代弟子,他比李云岫大了很多。
他必须承认,李云岫的天分比他要好,修炼快,练剑快,很受剑宗那些前辈喜爱。
廖刚同样知道,被这么多人喜爱、年纪又小、学什么都很快的一个人,心性绝不会很好。
哪有剑宗三代弟子去嘲笑一个内门弟子的?
很多目光都看向刘年,吴胜也在看着刘年,他有些失神。
是啊,刘年是无暇道基啊!
是根本无法结出金丹的无暇道基啊。
这样的人,就算一时风光又能怎样?最终还是会止步在结丹门前,蹉跎一生,老死过去。
一个注定会被超过的人,有什么可在意的?
吴胜轻轻叹息,吕尘御剑荡云山将他的所有全都刺的粉碎。
现在他心里好受很多。
因为有一个人,虽然此时如太阳明亮,但却面临着比他要庞大的多的绝望。
刘年有些不喜,在山中多年的直觉告诉他,他已被盯上,此时他是猎物,而猎人有着绝对的信心。
于是他把手抚在刀柄之上。
李云岫好似看见了天大的笑话,竟然笑出声来,一众弟子面面相觑,廖刚五味杂陈。
刘年手中的是一柄柴刀。
刀刃有豁口,也有部分出现了卷刃。从刀柄到刀尖,刀背的部分如山峦起伏。
这样的刀绝不会是一把趁手的刀。
这样的刀,也不会使用多好的材料。
这样的刀,更没有机会杀死一名金丹期修真者。
既然绝无可能杀死一名金丹期修真者,那刘年将手放在刀柄之上,是为什么呢?李云岫想,难道是这样破烂的一把刀,才能在刘年面对金丹期修真者时,获得一点点安全感么?
这么可怜么?
明明都是修真者了,已经在荡云山脚下了,这么多出色的、优秀的武器和法宝就在山上。
他的好友已能御剑荡云山了,而他手里,却只有这么一把可怜的柴刀?
李云岫道:“你已入宗许久,莫非不懂尊师重道?”
刘年道:“我只看到一个愤怒、睚眦的小人,对于小人,我从不吝啬出刀。”
李云岫点点头,道:“很好。”
廖刚意识到李云岫要做什么,可他的天资不如李云岫,受此拖累,他的修炼不如李云岫,剑技也不如李云岫。
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李云岫屈指一弹,一道剑气激发,刘年手中的柴刀片片碎裂。
他道:“现在告诉我,你的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