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做好自己,既然已经做好自己,又何须惧怕雨打风吹?
他照旧迈他的步子,很快他便感受到一阵剑光。
于是他出刀。
尽管这把刀他尚未习惯,尽管这并不能完全称得上是一把刀。
可他挥出的刀光无比绚烂,雪亮的刀光甚至照亮了夜色。
一声脆响,这把刀已悬停在韩秋脖颈之间。
“为什么?”韩秋道。
她已出神,刘年的刀光在她眼中不断循环上演。
正因为不断上演,所以她想不明白。
一个筑基中期,为什么会有这么快的刀?
这道刀光,在她眼里无比模糊,也正因为模糊所以她想要看破,所以才能在她眼中不断重复上演。
因为韩秋即便是天生用剑的奇才,可她仍然看不清这一刀!
韩秋怔怔道:“为什么?”
刘年道:“什么?”
韩秋道:“我一直在练剑,又天生适合握剑,可为什么我没有你这样的杀力?也没有你这样的快刀?”
刘年道:“我挥刀的次数足够多。”
韩秋道:“多少算多?”
刘年道:“人生十五年,除去五年无知,我已挥刀十年。”
刘年绝对是最擅长伐木、剥皮、烧炭的人,他确实已挥刀十年。
韩秋沉默,而后道:“你又是怎么察觉到我的?”
刘年道:“人也好,兽也罢,最有效的克敌手段,无外乎隐匿身形、气息,而后出手,一击致命。”
韩秋道:“若是换了其他人,我绝对做到一击致命。”
刘年道:“因为你面对的是我,这样的手段,我同样面对了足有十年之久!”
山中向来有无数毒虫猛兽出没,刘年岂非已在山中面对各种暗杀十年之久?
然而若是将其中细情细细道来,韩秋一定会觉得可笑,换做任何一个修真者,都会觉得可笑!
猛兽和人,不能相提并论。
凡人,与修真者,更是天差地别。
韩秋平静的眸子充满茫然,一个人到底有什么样的身世,才能有这样的经历?
刘年收了刀,他知道他已没有必要出刀,他的刀已深深刻在韩秋的心里。
他下山了,离开荡云山的途中,依然平静。
韩秋心中,却有如惊雷乍起。
她站在荡云山的刀光剑影、惑心幻象中失神。
然而即便如此,弥散在空气中的刀光剑影和各色幻象,在迫近韩秋身周时,依旧消散的干干净净!
内门弟子绝不会有机会看见韩秋,也幸好他们不会有机会看见韩秋!
荡云山充斥着刀光,充斥着剑影和幻象,这样绵密的攻击,即便是内门中的天才,也必须小心应对,才不至于心神失守,身受重伤。
然而韩秋双眼迷茫,处于其中,竟毫发无伤。
天才?
在韩秋面前,什么才能叫做天才?
韩秋?
韩秋在其他人心中是不可逾越的高山,然而刘年转头便将她忘记。
他的步伐总是很稳,这样的步伐让他绝不会出错、脱轨。
所以他常常只顾着走,向来不在乎沿途的遇见了谁。
谁又会在乎注定会落在身后的东西呢?
刘年已回到他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