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螺里传来风声,寂寥而又空旷,刘年能感受到他的心在风声中沉寂。
稳定心境么?刘年想,是在担心被杀气、杀心控制么?
他想起风梧说的话。
“我不是赠你,确切的来讲,我是在帮过去的我。”
她曾被杀气和杀心控制么?
刘年默默将海螺挂在腰间。
这又是一件他不理解的事。
杀气和杀心,不过是一个想法,一个念头,一个情绪。
一个人怎么会被这些东西左右?一个能被这些东西左右的人,岂不就是一个弱者?
他已记不起上一次被情绪左右的时候。
他也知道这海螺对他用处不大。
但这海螺对他而言,却是极好的礼物。
因为这里面储存着一段寂寥而空旷的风。
刘年不知道海螺中的风声是风梧在哪里截取,并封印的。
但是这段风声他很喜欢,就像荡云山上刀光剑影和惑心幻象组成的云气。
几日后,刘年已准备下山,他和韩秋汇合。
刘年依旧是那身破旧的衣衫,挎着个包袱,里面装着干粮和水壶。
韩秋什么都没带,她只握着剑。
青云宗有一条可以通往任何地方的青石路,这条路同样通往山下。
两个人走着,可忽然一道剑光落在身前。
一个男人站在他们前方。
“为什么不入剑宗?”
他在质问。
但并非质问刘年。
韩秋道:“你是谁?”
男人道:“我是贺梁。”
刘年道:“你认识?”
“不。”韩秋道,“我们走吧。”
贺梁说:“剑宗是先天剑体最好的归宿。”
他已又一次拦住韩秋。
韩秋道:“我并未在青云宗看到类似的规定。”
贺梁说:“世人都知道的东西,还需要什么规定?”
韩秋道:“我有我的路要走。”
贺梁盯着韩秋道:“刘年?一个注定止步金丹的无暇道基,一个用刀的人,你却把他当做老师?”
韩秋皱眉道:“修行路上,达者为师,他已在这条路上走出很远,为何不是我的老师?”
贺梁失笑,道:“你知道你会浪费多少时间么?”
韩秋道:“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贺梁道:“年轻一代弟子的未来在就在你我的身上,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挑起这个担子。”
韩秋道:“你听过薛悔宗主说的话么?”
贺梁疑道:“什么?”
“他说年轻一代的未来在千千万万的少年身上,他还说只要他活着,青云弟子永远有选择的余地。”韩秋道,“所以,你瞎操什么心?”
贺梁道:“我这是在劝你迷途知返,你我的时间都很宝贵,不该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韩秋道:“我在我想走的路上走,怎么会是无意义的事情呢?”
贺梁一指刘年,道:“这分明就是一个断头路!”
韩秋道:“路?只要我在不停地走,就不会有断头路。”
她毫不客气的用剑鞘扒拉了一下贺梁,拉着刘年往山下去。
贺梁站在山腰,微微低着头看着下山的两道身影,直到雾气阻隔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