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残留的温度,好似在告诉韩秋他们风还在呼啸,他们抬头,迷茫的眼瞳中好像还在倒映着迅速迫近的大星。
可一切都已平息,房间还是那个房间,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错觉,又像是一场荒诞的梦。
无论是韩秋,还是周平、傅雪琳二人,都已将刘年当成朋友。
而今朋友更上一步,本该出声道喜。
然而堂内却针落可闻。
他们都在沉默。
世界上绝不会有人能在筑基期就将功法修炼到这么高深的境界。
任何一部功法,想要称得上“优秀”,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它要经历创造、改良、完善等诸多阶段。
创造功法的人一定见识过很多功法,对修行有很深的感悟。
看似是功法,实则也是另一个人的一生。
想要了解一个人的一生,怎么会是须臾之间就能做到的呢?
除非你的阅历远超过他,你的经历、见解、感悟完全涵盖了他一生所经历的东西。
刘年旦夕之间领悟兵家修行法,难道他的生命已漫长到超过无数为这部功法呕心沥血的前辈?
刘年安静地注视着每一个人,堂内气氛怪异,即使木讷如他也察觉的出来。
可他不会去问。
因为他是一个寡言的人。
他已准备离开。
因为他的脚步理应继续抬起。
韩秋无法经受刘年的目光,她问梁王:“刘年真是的‘此世人’么?”
梁王道:“是。”
韩秋不怀疑梁王,无论是兵解转世还是夺舍,又或是通过仪式唤来的残魂,灵魂和肉体都不会完美契合。
以梁王的手段,可以轻松看出。
韩秋忽而狠声道:“一个筑基期的此世人,到底凭什么能把青云宗和大虞的功法融合起来?”
她实在想不明白了!
这件事比刘年在荡云山脚那一刀还让她惊愕。
“我也不理解。”梁王道,“但事实如此,有什么可纠结的?”
韩秋道:“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这个问题已困惑我好久。”
梁王道:“恐怕刘年也没法给你解答。”
他忽而道:“我知道你,你是韩秋,是先天剑体,你的修行速度奇快,对剑道的感悟远超常人,我说的对么?”
韩秋道:“对。”
梁王道:“既然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普通弟子看你,也如你看刘年一样。”
韩秋握剑的手紧了紧。
她有些不死心地说:“难道你也说不清么?”
梁王道:“我知道永远都有比我更天才的人,天才不是靠定义出来的,而是靠比较。”
韩秋微微垂头,额前的碎发将她如刀的眉遮住,更遮住那双以往锋利的眼,让人难以窥见她的内心。
她忽而有些泄气,对刘年道:“难道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跟着你学?”
她是先天剑体,有很多人看见她舞剑,便会恨自己竟然练剑,又或是恨自己竟然没有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