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办法有很多,下毒、偷袭、暗器、借刀杀人、买凶杀人等等,这都是很好的手段,刘年也是人,他的精神也会松懈,你会有机会的。”贺梁耐心安抚,他循循善诱的引导着,像是在教稚童读书的先生,“只要不正面和他对抗,你怎么没有机会呢?你要做的,就是像毒蛇一样,藏起来,等到猎物松懈的那一刻,缠上去,将毒液注入他体内。”
“好。”周平道。
他木然离开了,两条腿都是麻木的,踉踉跄跄。贺梁食指、中指轻掐,已燃烧的符箓留下的灰烬片片碎裂,飘飞在空中。
朝阳初升,雾已散。
刘年狼狈地走在街上,他身上破旧的衣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不停地往下流。
路上的人看见他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波及,无论是武者也好,还是修真者也好,这些人自恃武力,绝不可在他们危险的时候靠近。
受伤的野兽总是十分危险的。
刘年忽然顿住,因为他面前停着两只脚。
他视线向上,是两条笔直修长的腿,肌肉充满弹性,腿雪白,仿佛赛过霜雪,大腿更是丰腴,而后腰间处的线条猛然收束,任谁看见心都会跟着曲线猛跳一下。
他很快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那张脸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极美的,但只要看见这张脸,第一反应绝不是美。
而是柔弱。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般柔弱的女子?
可这么美、这么柔弱的脸上,却挂满了讥诮。
“马兰芳,我没来得及找你,你却敢出现。”刘年说,他嘴唇干裂,嗓音沙哑。
马兰芳道:“我出现在这里,是要叫你知道,永远不要把主意打到一个女人身上,尤其是我这样的女人。”
刘年轻摇头,看向马兰芳的目光充满怜悯。
马兰芳挑眉,揶揄道:“韩秋竟然刺了你一剑,我以为青云弟子不会作出这种事来。”
刘年道:“她再怎么样,也比你要好上百倍、千倍。”
马兰芳泫然欲泣,道:“这一剑一定不狠,否则你怎么还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刘年道:“无事且走,不要挡了我的路。”
马兰芳道:“我就是要拦住你,你又能怎样?”
刘年掉过头继续走,马兰芳一个起落,再次挡在他面前。
刘年再次停步,道:“我看得出,你是一个十足的可怜人,我本不想对一个可怜人出刀。”
“我?”马兰芳上下打量刘年一番,他发丝散乱,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泛白,嘴角还带着凝固的血痕,“你实在没有资格说我。”
刘年道:“我看得出你很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会在来临遥之后,不断游走在各方天才弟子之间,只有那些男人拜倒在你的裙下时,你才会感到安全,尤其是哪个男人对你死心塌地、对你百般纵容之后,你会有一种成就感,这样的男人越多,你的成就感就越重。”
刘年定定看着马兰芳的眼睛。马兰芳很快避开目光,她不敢和刘年对视,好像一经对视,她便赤条条的站在刘年面前,以至于没来由的升起一股羞耻感。
刘年道:“这样的你,难道还不可怜么?”
马兰芳柳眉轻蹙,冷哼道:“可你这般模样,有我的功劳。”她的眉头忽而又舒展开,笑道:“只要看见你现在的落魄模样,我就十分开心。”
刘年道:“你已耽误我太多时间了,最好立刻让开,否则……”
马兰芳道:“如何?”
刘年道:“对付敌人,我永远都有一把刀,一把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