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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联谊

从牧场回来后都是在保护站周围收集垃圾度过。刘莉和张欣儿依然是在站里收拾,因为她们怕紫外线。

沈明月也怕紫外线,她怕的原因与她们不同,她怕是晒到脸发烫的感觉难受,以前在高原就曾晒伤过脸,直接从脸下脱了一层皮,以至回到平原后很长一段时间还是可以从脸上看到隐约的痕迹,而张欣儿刘莉她们是怕紫外线晒到她的脸发黑,起斑,影响外观。

为了减少晒伤脸的可能性,沈明月到商店买了一件帽沿有点大的草帽戴着,程皓和李林笑她更像拾荒者了,张欣儿摇摇头,说她内心强大,真敢自黑,然后用手机给她拍摄了一个戴着草帽拖着垃圾袋的相片给她看,沈明月却不以为然,反而觉得自已朴实,吃苦耐劳的劳动者的气质都表现出来了,然后叫张欣儿发相片给她留念。刘莉就若有所思地说,相信在沈明月这个镇里没有一个让她注意形象的人。经过保护站同事的一轮评头品足后,沈明月把垃圾袋往肩上一甩,准备往之前收集垃圾的方向走去,这时,马杰开车过来了。

马杰下车,看了沈明月一会,呵呵,这形象。。。。。。各到各的岗位开干。

沈明月沿着沱沱河沿一直走到前天没有到的位置。开始她还以为沱沱河边一路她那天已经拾过垃圾了就干净了,没想到在一路显眼的位置还是看到了包装的塑胶,沈明月又重新看了一遍那些地方,也拾到了为数不少的塑胶垃圾。她看着这些垃圾,百思不得其解,是前天她没到看到吗?不可能啊,都是在她走过的位置,大风吹来的吗?总得有个源头啊,看起来更多像是新产生的垃圾,是谁呢,这里不会有很多的人群,偶尔有三两个本地村民走回村子,还有一些外来的游客在这里看沱沱河指指点点,不会是这些人吧。

沈明月有些气馁,这样下去,永远有拾不完的垃圾,不止是她,还有她之后的志愿者,不停地接力下去,还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如何让人不随便产生垃圾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啊,这就上升到社会问题了。要让每一个人自觉约束自已的行为,这是全民素质的问题了。在约束自已的行为前,首先得有个正确的认知,关于环保,真正在践行的人并不多。就她身边的人,不乏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没有几个真正做到生活上的环保,最简单的购物,也是一物一袋的用着,没有几个人会做到带环保袋购物。还有各种一次性餐具,这也是一个很大的垃圾来源,如果真要全民做到环保,哪怕是大部份人做到,也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也许有另外改变的方法,就是那些一次性塑胶用品改用环保材料,曾听到过谭琛明跟郭大厨聊天,说可以用贝壳作原料代替塑胶,这种原料如果被弃,会降解成肥料溶解在泥土,如果这是真的,应该是比较有效的方法了。

沈明月一路走,一路拾,走到前天到达的地方时,已经近三分之一袋的垃圾了。这时,不远的铁路上,火车“哐铛哐铛”经过,沈明月驻足看着火车远去,想到不久后的一天,她也会坐上火车离开这里,不免有些伤感。荒凉的远处,吹来一阵冷风,刚到这里时,以为的来日方长,其实只是很短的时光。

早上拾满一袋垃圾后回到保护站,三个人差不多时间。刘莉和张欣儿一个早上的时间把一间房间整理得很干净。中午结束工作,回到宿舍,郭大厨已经渚好饭菜,一锅各种蔬菜和豆腐乱炖,另外每人一张蛋饼。饭菜简单,大伙却吃得津津有味,特别是那个蛋饼,看起来寻常,不过鸡蛋和葱花煎的饼,今天觉得特别好吃,,以前从不觉得鸡蛋也能做出吸引人的食物。

吃饭的时候郭大厨又宣布,今晚谭总那边聚餐,邀请保护站的人一起参加。这里入夜后基本没有任何娱乐,在大城市呆过的人肯定不适应,现在有人邀请聚餐,自然乐意前去。沈明月就觉得可能是人家客套,郭大厨就当真,并拖家带口去参加,在沈明月有些犹豫时,郭大厨立刻声明,人家很热情邀请全体保护站的人,不好缺席,然后很积极地去联系马杰,马杰却因有事不能参加。

午饭后,大伙在宿舍前后等消化,沈明月去房间拿出乌朵练习抛石。原先是在后院练的,可是后院不远处有厕所,沈明月怕打到去如厕的人,就走到前面去练。

看到沈明月拿起石子,本来坐在门前的刘莉张欣儿李林纷纷退回大厅,郭大厨原本坐在厨房门口的,看到沈明月拿出乌朵,就退到距离厨房里一米的地方,并叫沈明月看清公路有没有路过的人,免得打到别人,这里缺医少药,不好交待。

程皓走出来,说哪有这么准能打到人?郭大厨则说正因为不准才打到人,如果准的话就会避开了。程皓摇摇头,如果真能打到,那这个人真是出门不看黄历了。话说完没几分钟,一颗石子没有向前,反而向后“呼”的从他耳旁飞过,距离不过十公分。

这个世界上,倒霉不可怕,可怕的是倒霉的是自已,程皓立刻消失在宿舍门前。郭大厨就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全部障碍清空,沈明月就放心地在宿舍门前练习抛石子。

下午志愿者继续早上的工作。刘莉和张欣儿换一间室清理打扫,沈明月,李林和程皓还是向各自原来的方向去拾垃圾,相比新的地方,原来的熟悉一些,更容易开展工作,只要在原来的位置向外扩阔范围就行了。有了原来的经验积累,沈明月在下午用了两个多小时就把袋子装满了,然后拖着袋子往保护站走,看天色,估计是下午五点多的样子。

沈明月以为她算是快了,快回到保护站时,看到两个也是拖着袋的身影从不同的方向走来,才知道大家的速度不相上下,甚至他们更快一点,因为其中一个已经走到保护站不远处了。

离保护站最近那个应该是李林,因为刘莉走上前与他并肩走,张欣儿也出来露面了,她站在保护站的墙边。沈明月离保护站还有几十米,突然听到后面有车声,车开到沈明月的前面停住了,后面下了一个高大的穿着黑色长款厚西装的人,正面看着她,沈明月定睛一看,是谭琛明,沈明月对他咧嘴一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成绩不错嘛,好大一袋垃圾。”谈琛明阴阳怪气地说。

“过奖了。”沈明月也同样语气回复。

张欣儿快步走过来,跟谈琛明打了声招呼后就去车前跟何军说话。李林刘莉也走过来跟谭琛明打招呼,一会,程皓也过来了。

“为了这里的环境卫生,各位辛苦了。”谭琛明换了一副态度说话,语气真诚。

谭琛明跟大家寒喧完,又提到今晚的聚餐,到时他那边会有几个技术员一起,都是年轻人,认识一下。

刚说完话,张欣儿从车前走过来,看她心情不错,指了指沈明月说:”谭总,你从后面能看出这是谁吗?”

“能。”谭琛明肯定地说。

“感觉怎样?好看吗?”张欣儿继续问。

谭琛明看向沈明月,沈明月拿下草帽子,头发乱散在脸两侧,黑色的高领打底衫外,一件藏蓝和绿,还有枣红的相间的格子厚绒衬衫,再穿一条加绒牛仔裤,说不上精致的衣着,早上张欣儿就说过不可思异,因为她从来不会这样穿。

“毫无违和感。”谭琛明说的时候语气听不出是不是讽刺,沈明月有些意外。

“谭总的审美好特别啊。”刘莉捂嘴笑道。

谭琛明笑笑,走回车里,跟大伙挥手道别。

沈明月和李林程皓把垃圾整理好再放到保护站一角,才两三天的时间,已经积累了好大一堆,沈明月不争气地想,如果这些东西可以变钱的话会更好。

日落之前,结束一天的工作。沈明月回到宿舍后,收拾衣服准备去宾馆洗澡,她礼貌性地问大家是否同去,这一次,除了郭大厨外,其他人都同去。女孩子爱卫生不难理解,李林和程皓一整天与垃圾打交道,那是没办法,总不能一身灰土的上床睡觉去。

到洗完澡,天色已经暗下来,气温迅速降了下来。郭大厨已经来了宾馆,他过来告诉已经在整理物品的程皓一会吃饭的房间,程皓再在浴室外一一告诉没有出来的人。跟着李林洗完出来,程皓和李林先去房间里坐。女孩子相对洗的时间较久,沈明月出来后刘莉和张欣儿还没有出来,她便到洗衣服的水龙头洗衣服,其实她是很想用浴室里面的热水的,又怕造成浪费,所以只能出来洗冷水。刚从暖烘烘的浴室出来,再接触冷水,简直是天堂地狱的对比,没办法,只好碰一下水又把手抽起来。

沈明月洗着的时候,右手边餐厅方向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她转头一看,是谭琛明拿着电话走过来,他先说了话:“我出来打电话看到你在这里。”

“我在洗衣服。”沈明月左手指指盆里漂浮的衣服,刚好内衣内裤放在最上面,沈明月略感尴尬,又用手迅速拿外套把内衣裤遮住。

不知道谭琛明有没有看到,他表情很平常:“这水不冷吗?怎么不用热水?”

“冷啊,热水是公共资源,不好浪费。”沈明月苦笑。

“我房间有洗衣机,你可以拿去上面洗。”

沈明月没想到谭琛明会这样说,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不是公共洗衣机,只有我自已用。”谭琛明以为沈明月犹豫是这样的意思。

“哦,不是这个意思。”沈明月还是想不出如何回答,最后只好说:“我都洗好了。”

谭琛明看了一眼沈明月洗湿的头,头发横七竖八的,还有水滴着渗到身上的毛巾,他皱了一下眉道:“你是不是要把头发抹干?”

沈明月轻轻甩了一下头发,说:“没事,一会就干了。”

谭琛明正想说什么,餐厅那里有人叫他,他看了一眼那边方向,再看沈明月,沈明月连忙说:“你过去吧,我一会就到。”

谭琛明点点头,后往餐厅方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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