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十万八千载,皇朝变季三五家’,这司马世家就是《洪史》以来的皇朝八家之一。只是司马家所创的‘大应’皇朝,已经灭去三万多年。”
“但皇朝虽灭,可世家犹存。”
“这司马氏,在大应皇朝覆灭之后,残余的隐脉承续法脉,如今已跻身当世六大门阀四大世家之一。六阀四家虽然不如正魔十九大派底蕴深厚,传承十万年以上,可却也都有元神真人坐镇,非同寻常。”
观崖阁顶楼的露台之上,郑玄娇和陈玄观坐在蒲团上,各自饮着清茶,一人说着,一人倾听。
“这么说着,我是惹到了元神真人的头上,死期不远了?”
陈玄观心头一沉,如今在练霞峰上,自然无碍。可修行一事,不可能永远都是闭门造车,早晚要下山。就算司马玄之的元神长辈不出面,这等门阀世家,随便出几个金丹高人,也够在山门外收拾他了。
司马玄之可能地位寻常,可今天他陈玄观气性上来,辱及的却是司马世家的家望。
“司马玄之虽不是嫡系的出身,但所在的支房也在本家说的上话...”顿了顿,郑玄娇似乎看出陈玄观的忧心,便道:“不过,师弟倒也不必忧心。”
陈玄观闻弦音便知雅意,晓得司马玄之这位世家的子弟,居然求道在太岳山上,挂着的还是普通外门弟子的牌子,内中必然有隐情。
“司马氏的历代真人们,困顿在元神境上已有数万年之久,可以说自大应皇朝覆灭以来,司马家就没出过太乙大真人了。”
“现而今正魔五教七宗十九大派里,大多都清楚,司马氏这一代的老祖宗,已经九千多岁,陷入道化也已多年,再不破关升太乙,彻底道化也就只是快则百年,慢则千年罢了。”
所谓太乙之境,陈玄观从《玄门通识》之中也曾看到,乃是元神之境上的境界。而所谓道化,则知之不深,似是到了元神真人之境,虽然号称与天地同寿,但却有道化之忧,若功行不足,就会逐渐道化,最终化散于天地之间。
陈玄观笑道:“这等阀家秘事,也就师姐这样在掌教夫人座下听讲的弟子,才能耳闻。我等驱驰之辈,却是连半个门道,都没寻到过。”
“这么说来,像司马玄之这样的人物拜师各大派,就是司马家老祖为了图谋各派升证太乙的玄功道法了。”
“莫非各家各派都畏惧司马家,或者是碍着司马家的底蕴名头,竟都不好拒绝?”
郑玄娇闻言,顿时叹息一声,说道:“司马家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打五教七宗,乃至于皋岳派、罗浮派这些十九大派其他大门大户的主意。”
“其实司马门阀,图的就是太岳剑派而已。一百年前本派重开山门之后,司马家就紧着本派时局不稳,打着雪中送炭的旗号,送了许多人来,说是帮着本派重振道统。”
“山门里除了司马玄之以外,外门弟子里还有二十几号司马子弟,内门里也有七八号这类人物,但真正紧要的却是那位拜在至法长老座下的真传,司马玄途。”
陈玄观闻言讶异,说道:“本门真传能修行三功四经,就算至法长老并非掌门,不说掌门嫡长单传的《紫霞炼玄太乙长生功》,其他六大绝学,岂不是也能让司马玄途修行。”
郑玄娇冷笑一声:“问题就出在这,若是司马玄途满心思,想私传给自家老祖本门的绝学玄功,反而好说了,抓住把柄,以违反门规为由,驱逐出门了便是。谅他司马家再势大,也不敢强来。”
“可司马玄途偏偏立下重誓,愿协和两家,永不叛传本派绝学,这反而让本派高人坐了蜡。”郑玄娇想说的高人坐蜡,以陈玄观想来,便是本派掌门岳真人了。司马家有元神老祖,而太岳剑派也只有掌教岳真人,这一位元神高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