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第二任天子司马衷,据正史所言他是搞乱晋朝的罪魁祸首,认为惠帝之愚,古今无匹,国因以亡。
据说他有一次畅游华林园,听见池塘里传出蛤蟆的叫声。
本是稀松平常之事,但司马衷却来了兴致。
对随从的左右问道:“此鸣者,为官乎,为私乎?”
随从左右的回答同样怪诞:“在官家里叫的蛤蟆,就是官家的;若在私家里叫的,就是私人的。”
不得不说该随从很有现代的物权精神,可这种超越时代的法治精神,在封建王朝却是极其反常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到了晋朝似乎已经变了味了。
从随从之言可以得出,华林园之外已非官家之地。
可想而知权非帝出,政迩宵人到何种地步。
反映的问题也是惊人的,大片土地已被侵吞兼并,逐渐流向一小部分人手中。这一小部分大地主在晋朝有一个响亮的代称“士族”。
所以,土地问题,一直是晋朝动乱的最大原因之一。
尤是五胡乱华,晋人南迁之后,这种问题愈演愈烈。他们流寓江南,无形之中会争夺南方土著的生活空间。
侵占了别人的利益,必然会引起对方的不满,东晋开国皇帝司马睿心知肚明,他常言道“寄人国土,心常怀惭。”
为了面对这种窘境,东晋小朝廷想出了一个两面光的政策。那便是在南方的土地之上设立侨州、侨郡、侨县予以安置南渡之人。
侨州、郡、县明面上仅仅是个办事机构,并无实土。南渡之人只在这种侨立的地方机构登记,称为“侨人”,侨人的户籍称为“白籍”,不算正式户籍。不占南方资源,自然皆大欢喜,很好的解决当时难题。
起初侨人确实只想侨居暂居,他们内心是有光复旧土打回北方的热血,且看这些侨州的名称依旧沿用徐、兖、幽、冀、青、并六州,实际这些州郡早已被胡人霸占,是沦陷已久的故土。
然而数次北伐皆以失败告终,侨人们终于认清现实,自觉重返绝望,只能选择老老实实的在南方过日子。
居处既久,人安其业。
“侨一代”多少还是安分守己,基本居住在朝廷圈定的氛围之内。但是侨二代们早已把自己当成南方人,游离在江南各处。可谓:“十家五落,各自星处,一县之民,散在州境,西至淮畔,东届海隅“。
没有户籍,又肆无忌惮的乱窜,极大的加剧社会不稳定因素的形成。
不过这些隐患,当朝朝皇帝却视而不见,因为他本身就是最大的侨人,所以不仅不去管,反而还会时不时的出来拉偏架,为这些返回无望的侨人发声。
本就“侵占”别人地盘的侨人,由于没有正式户籍反而还有了更多的“特权”,侨人们不用负担国家调役等便利,很快就在当地做大做强。
江南本就不大,在南北之人的相互争夺下重新洗牌。由北而来的“朱门”侨人依据在北方作威作福的经验,不费吹灰之力的占据了大片田园别墅,导致江南的农民成为了最大的受害者,他们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