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江禾先出声。

“果然。”

果然什么？果然打错了吗？

“你是江禾的弟弟对不？”

“啊？”

“不要装了，上次打完之后我查了下，这个号码绑定的身份信息还是江禾。不可能打错，而且你的声音那么像，我只能认为你是他的亲人了。”对面的女人声音有一种迫切感，非常急的想要从江禾口中确认她的答案。

江禾也非常奇怪，自己的名字全国的重名数不高，对方偏偏就能从一位江禾打到另一位江禾上。

“嗯......”江禾发出鼻音，他在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对方，可又怕对方知道后反而解释不清楚了。

“对吧，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吗？他都消失好长时间了。”女人松了一口气，这口气仿佛蕴含了这几个月所有的失落，担心，怀疑，害怕。

完了，这下更解释不清了。

江禾索性承认，反正她找的又不是江禾的弟弟，与其费心解释，不如承认后痛快断绝来的容易。

“是的，我是他弟弟江滨，哦不，江海。”

“那你为什么前两次不承认。”

江禾听到了一丝幽怨。

“我哥人突然不知道跑哪去了，也联系不上他，就留了部手机。我怕你是骗子，就没有承认。”

女人接受了这个解释，可想要的答案还是没有。

“你最后一次见你哥是在青城滨海区吗？那天我同他分别了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青城，又是一个巧合。但是对方与自己的巧合太多，这点江禾没有深究。

“不知道，我与我哥不咋见面，上次出现后他就留下了部手机。”江禾发言尽量稳妥，不让对方察觉出破绽。

“唉，想想也是。他也从来没告诉过我他家庭的情况，估计你俩的关系不太好吧。江禾也真是的，亲兄弟搞得这么疏远。”

“你就不怕我和江禾合起伙来骗你？”江禾把自己的名字叫出口有点别扭。

“不会，他是不会骗我的。”女人说的斩钉截铁。

傻瓜，不会骗你还玩消失，估计现在怀里正搂着其他妹妹潇洒呢。

“阿嚏。”江禾打了个喷嚏。

刚才在窗户边上着凉了吗，江禾走到窗边准备关窗户，耳边传来了一句话。

“最近天气不太好，注意不要着凉，不过今晚的月亮还是很圆的，我记得高中毕业后第一次遇见江禾也是这么圆的月亮。”

女人的关心没有让江禾变暖，相反，他的身体因为这句话有点冰冷。

外面天上黑漆漆的一片，月亮没有躲在云后的可能，因为这是纯粹的黑。青城虽大，不繁华的滨海郊区没有光污染，这个时间点高楼的灯也早已熄灭。全然看不到有任何能被误认为月亮的可能。

黑色的天与黑色的海交融在一起，江禾分不清上下，有种失重的感觉。那是一种脑子突然恍惚后身体本能的反应。

好黑，真的好黑，月亮？只有黑暗。

江禾猝然坠落，灵魂重重的摔到了地面，他记起了女人第一次打电话时说过的话。

24年12月留。

24年，24年，江禾喃喃的念着。

像是抓到了一条关键线索，江禾在脑子仔细回忆着对方这几次说过的点点滴滴。

消失的江禾，知道我家猫的名字，青城，24年，高中两人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