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媛看着受伤的父亲,急的眼睛中含满泪水:“爹,都是女儿不好,害的您老人家伤成这样!”
唐果看着唐媛满脸的泪水,她也跟着唐媛一起哭了起来。
唐不休摆摆手:“不妨事,爹的伤不碍事,有你不回叔叔,爹死不了。我只不过是受了一点内伤而已,闭关疗养几日也就好了。”
唐媛知道唐不休是在安慰自己,看他的脸色,又岂只是受了一点内伤!
云谣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唐堡主,都怪我!如果堡主不是为我疗伤,又怎么会自己受伤!”
“不,云少侠,凡事都有因缘,所谓塞翁失马、福祸相倚,纵使今日我已受伤,也未必就是坏事!”
他的话既深奥有理,又让云谣感动。
云谣从心底对他产生了由衷的敬佩与亲近之意。
唐不回道:“堡主你今已受伤,我们是否连夜赶回唐家堡?”
唐不休看看云谣,又看看自己的女儿,点点头道:“嗯,也好!”他从怀中取出厚厚的一叠银票递给云谣:“云少侠,我这个女儿不是省油的灯,还有唐果这个丫头也调皮任性,肯定没少给你添麻烦。这点小意思,还请你收下!”
推辞不掉,只好收下。
这哪里是小意思,天底下,有谁敢说一万两银票是小意思?
唐媛眼泪汪汪看着父亲:“爹,我要和你一起回唐家堡!”
“不!你还是暂时留下来照顾云少侠,他内伤未愈,倘若有什么不测,那都是爹害了他。”
唐果乖巧的道:“大小姐,还是我与不回叔叔一起陪老爷回去好了,你留下来照顾云大哥。”
唐媛走至唐不休身边,伏在父亲怀里:“爹!”
唐不休疼爱的抚着女儿头发:“爹不碍事,这点伤不算什么。倒是你,云少侠伤未痊愈,要好好照顾他才是!”
云谣鼓鼓腮帮,又挥了挥拳头,瞪大眼睛道:“堡主放心,我吃的比猪八戒还多,这点伤是一定好的极快的。倒是堡主,请你多多珍重!”
唐媛看着云谣,想起那日将他扮成猪八戒时的样子,不由得破涕为笑。
……
司远死的很远,一口气死到了一个人的面前。
一个女人的面前。
一个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什么也遮不住的粉红色轻纱的女人。
看着司远。
她的脚从棉花堆般的贵妃榻上慢慢伸下来,伸到地上。每一枚趾甲都完美到无可挑剔,闪着诱人犯罪的光泽。
那双紧紧并拢如象牙琢成的小腿,几乎毫无瑕疵,谷地之上平坦的小腹红豆吐火。
若再看上去,恐怕是个男人都会疯掉。
这样一个成熟的女人,一个可以让圣人也会下地狱的女人,无论哪个男人见了她,恐怕都会全身发烫,喉咙发干,心甘情愿匍匐在那一双脚下。
除非他不是个男人。
司远一没有疯掉,二没有犯罪。
早在许多年前,她躺在秦弘的怀中扭动呻吟的时候,他就已经疯过了。
他甚至疯到,将自已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糟蹋的皮开肉绽,让那些伤口,在粗硬的砂粒中磨得鲜血淋漓。
那个时候,不!应该更早之前,她曾经叫他远,他叫她苏。
他曾经将她捧上高高的马鞍,在她头上戴上美丽的花环,然后从后面紧紧搂着她,纵马扬鞭,一口气从山坡跑过小河,再从小河跑回山坡。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是朵白云,他就是自己蓝蓝的天。
她的眼睛里满是嘲讽,一直盯着他。似乎是在讥笑他:“连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他的眼神却空空荡荡,里面似乎什么也没有。又似乎在回答她:“你怎么知道我的痛苦?你又怎么知道真正的原因?”
她还是来到了他的面前,就在她来到他面前的一瞬间,粉红色轻纱,从她的肩头滑落在那双秀美的脚祼下。
她赤裸着一动不动,站在他的面前,全身却又似无时无刻不在扭动。她在召唤着他:来呀!抱我啊!你这个胆小鬼!
他将自己站成了一根标枪。
可惜,却是一根生锈的标枪。
她慢慢的拾起那根轻纱,又缓缓的重新将它披回身上,她突然冷酷的看着他,牙齿中迸出五个字:“你这个废人。”
他依旧面无表情,转身走了出去。她没有看到他眼中的火山,以及从火山中流出的那滴熔岩。
他是个废人。
这个秘密只有他与秦弘知道。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是他灌醉了自己,并将自己亲手送到了秦弘的床上。
他这样做的理由却始终未告诉她。即使让她绝望的理由。
她只知道那个时候有仇家杀了他的全家,侥幸未死的他阴差阳错认识了秦弘。
然后他就一步步将自己推到了秦弘的身边。
然后,他还无数次站在她与秦弘面前,看她在秦弘的身下挣扎、呻吟、死去活来。
他不是个男人。
不是个人。
她看着司远越走越远,直至走出自己的视线。突然伏在榻上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