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子弟一巴掌已掴在她的脸上:“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婊子,哼!”
她捂着半张脸,泪珠子在眼圈中打转,却不敢让它掉下来。
原来,她也只是个玩物,纨绔子弟手心里的玩物。
纨绔子弟阴森森的看看云谣:“好,有种,大爷赏的东西你居然敢把它踩扁了。”
纨绔子弟手底下的功夫却不纨绔。当他的掌风扑到云谣面门时,云谣只好接了他这一掌。
两个人看上去势均力敌,谁也没受伤。
纨绔子弟一掌不成,二掌又来。突然,一阵笑声传来:“水公子泱泽,泱兄大驾光临兴元,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门外进来一人。
一个面如重枣,气宇轩昂的年轻人。
纨绔子弟收住招式,看着来人打个哈哈:“原来是火公子罗云,罗兄,久违久违!”
火公子罗云看看云谣,满面带笑道:“这位小兄弟,看上去很眼生,敢问……”
“我叫云谣,云朵的云,歌谣的谣!”
“云谣……云谣,原来是云谣兄,久仰,久仰!”
话虽如此,脸上除了客套,并没有半点久仰之意。
罗云转而对着那个水公子泱泽,口气十分亲热:“泱兄,许久未见,不知世伯他老人家……”
“家父很好,倒是罗叔叔……”
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进厅去了,全然忘了云谣的存在。
云谣又往厅中看看,那个美丽的女人也正好看着他,四目相对,云谣看懂了她想说的话:谢谢你!
半夜里大风吹在云谣身上,冷得他直发抖,他没钱住店,只好缩在街头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个稍稍避风的地方。
他的额头滚烫,四肢冰凉,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城市的角落里,几乎每天都有像他这样的人死去,根本算不上什么。无非官府多了一纸文书,上面多了几个字:无名氏,绝症,倒毙!
云谣觉得自已快要倒毙的时候,有人向他伸出了手,一只柔软、滑腻的手。
她的手。
她将一碗煎得滚烫的药端至床头,舀起一勺,仔细的用嘴吹吹,然后才喂进云谣口中。
她的一双眼睛盯在云谣脸上,手轻轻抚了抚。然后又将云谣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云谣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他不只是生病,也太累了。这一觉补的很及时,他那被消耗殆尽的精力又全部回到了身上。
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放肆的盯在云谣身上,看得他很不自在。
云谣是见过世面的人,人情世故通熟,他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温暖如春的房间中烧着旺旺的炉火,角落的香炉中焚着醉人的合欢。
薄如蝉翼的轻纱从肩头缓缓滑落地上,一双纤秀的赤足之上,祼着两条紧紧并拢的腿,再往上去,是一片神秘,以及让人心跳加速,无法呼吸的胸膛,白玉一样的胸膛。
她的手臂微微抬起,每一根尖尖手指都带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跟我来……跟我来!
云谣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跟她去了,并且用棉被将她包了个严严实实。
“谢谢你!”
这是云谣走出房门时,对她说的一句话。
她伏在床上,牙齿紧紧咬着被角,哀哀哭泣!
一个人如果不偷不抢,只凭劳动赚钱能不能活下去?
别人如何云谣不知道,不过,最近几天他倒是赚了一点银子,虽然不够他吃那桌十两的酒席,但填饱肚子总是不成问题了!
他赚钱的法子还是很多的,只要有人的地方,他多多少少总是可以赚到饭钱的。
他从小孤苦伶仃、受穷受苦惯了,过早的了解了世事,这对他倒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的目标当然不是留在这座城市中混。
他不过是个过客,除非有一天当他遇上可以让他留下来的人时,他才会选择留在那个城市。
他还是决定去看看她,做这个决定只要一刹那,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云谣……
云谣愤怒的捏着拳头,看着她,看着她的身上,看着她原本洁白如玉的身体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累累伤痕。
“他不是人,真是个畜生。他在哪里?我这就去找他!”
她凄惨一笑,眼中早已没有了泪水:“不必了!他已经离开了这里,据说是往南去了。再说了,找到他又有什么用呢?做我们这一行的,总会碰到许许多多渣滓一样的人。他……对我终究不算太坏,给的钱也最多!”
给的钱最多!
云谣低下了头,一个字也没有再说。他又能说什么呢?
云谣也离开了这座城市,他将身上所有的钱全部留给了她。
虽然,他知道,自己欠她一些东西,可临走之时,除了钱,他也实在不能给她留下什么东西。
有些人,注定就是生命中的过客,一个擦肩,就是一辈子!
云谣走在向南的路上,一边埋头踢着脚下的石子,一边默默想着心事。就连身后的危险,他也似乎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