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色相勾引老圣女,果然见效,一起吃过几顿饭,老圣女便对我放弃了警戒,成了几乎无话不说的红颜知己,甚至,我估计她已经把我当成了她初恋的情人。这一天,周日,我先是请了老圣女一顿肥腻的饕餮盛宴之后,又主动挽着老圣女的胳膊,在古塔公园漫无目的逛着,不一会儿,我把话题引到了南都大学碎尸案上,老圣女便滔滔不绝的向我讲起来。老圣女声称,她也是成教的学生,和刀小红一个系,只不过和刀小红不是一个班,两人的班级相邻。由于都喜欢读课外书的原因,和刀小红也很熟悉,经常一起逛书店。而且,她和管理她们的系的老师自然非常熟。出事后,警方的办公室正好征用了我们的一个授课老师的办公室,所以也听到了一些消息。老圣女说:“刀小红个子高约1.65米,身材适中,长相普通。短发,单眼皮,眼睛稍有些近视,看书写字时会戴上眼镜。在嘴角的右上方有颗痣,如菜籽般大小。说起话来,嗓音稍哑,语速偏快。一个细节是,这个字迹娟秀的女孩,有时候会故意把自己的名字复杂化为习爱卿。”“刀小红这个人性格比较孤僻,就是爱看书,喜欢逛书店,常去的是新街口的新渊书店。出事前些日子,刀小红比较反常,她和我说,在逛书店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比较帅气的男人,是作家,她露出很喜欢的神情。”老圣女的讲述,令我马上联系起“作家”汪大锦。老圣女不顾我的分神儿,继续眉飞色舞的讲:“这个女孩子是因病请假的,那天下午她不舒服,可能是有了生理,所以没有去上课,同寝室的女生走的时候,她还躺在床上。管宿舍的老太太说不清楚是什么时间是不是有哪个人把她约走的。成教的宿舍管理得不严,即使有人约她,那个人应该没有进到宿舍里面。要是真的有人约她,应该是熟人,如果不是很熟的人,那个状况下,按刀小红的谨慎的性格,应该是约不走人的。失踪的时候,正是宿舍区比较热闹的时候,可是居然没有人看见,真的很奇怪,估计是因为成教的宿舍位置偏,人是从附近小角门走的。
当天,和刀小红同宿舍的几个女生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异样,因为,成教宿舍管理很乱,经常有女生夜不归宿。但一天两天还可以,可四、五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课也不来上就有点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刀小红同宿舍的女生既不向校方报告,也不找人,班主任更是不闻不问!”我说:“管理再乱,也不能一个大活人好几天踪迹皆无不报告啊,习刀小红的同宿,连一个关心她好朋友都没有?”“就是啊,我猜啊,是不是因为她把罚款分摊给每个舍友,大伙都和她赌气嘞。”我说:“这倒是有可能,不过,班主任为什么不闻不问?”老圣女说:“这正是诡异之处。”老圣女接着讲:“发现尸块的那天,说来还巧的是,我们同宿舍的一个女生这天竟然就破天荒地去街边书报摊,买了份《南都日报》来看,大家都知道《南都日报》是官话报纸,学生是没几个有兴趣看的,可那个女生竟然就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连中缝都不放过,于是就看到了认尸启事。当时她看那认尸启事描写的衣物特征和刀小红有点相似,当时同宿舍的几个女生一合计就想去看看。这个念头按道理说也不应该有的呀,女生嘛胆子都很小的,却鬼使神差就去了。”老圣女表情很是夸张的说。“说的也是。”我搭讪道。老圣女继续神情夸张的讲:“去了后,衣服一看就是刀小红的,然后就要认尸。法医好像就建议她们不要进去看,等她家人来吧,说太惨了太恐怖了。那个看报纸的女生坚持要看,说好歹同学一场,没准不是呢。当时恐怕都还是希望不是真实的,毕竟同学之间还是有点感情的。其他几个女生没敢进去,就那女生跟着进去,刚走到刑警队停尸房门口,这个女孩就被吓得双腿发软,走不了路,只得留在门外。另外两个女孩牙咬走进去辨认。其中一人刚看了一眼,就因过于恐惧,当场尖叫后虚脱,被女警察扶了出去。剩下一个女孩还算胆大,进去才一会就跑了出来,眼泪鼻涕胃液一起啊啊吐起来。然后嚷道‘是她是她。’”听到这里,我忽然一阵酸楚涌上来,我想起儿时的小兰。老圣女不顾我的神情变化,继续讲下去:“再说那几个女生,回宿舍看她那床,那刀小红临走前,铺的被子,就像有个人躺那一样,吓得谁都不敢住了。无奈,学校安排她们暂时住到了绿岛南路上的华达宾馆。后来,安静下来,才把她们又重新安排进了四舍。”我“哦”了一声,陷入沉思。“后来,警察进驻南都大学,据说,把南都大学作为了重点排查对象,发动群众,让大家举报排查。当时,在学校内,场面搞得很大。突然通知我们所有的师生在体育场那儿开会,然后一个自称警长的人就跳到了体育场的台子上。通报了案件,多大的女生,住哪个楼的,失踪、抛了几包尸块,都是什么位置,说的很恶心。然后给我们看了件红风衣,大红色的,学校里很多女生都穿。他说这个不是身上的那件,那件是证物,这个是他在学校里看见有女生穿的时候,借来的,相当于道具。这个通报会的目的是告诉我们希望大家提供线索,有多种举报方式:举报箱、举报的邮寄地址、警方办公室和驻校专案组办公室、举报电话等等。希望我们举报任何人,包括老师、学校职工、学生、出版社书店的员工等等。”“又搞人海战术,拉网式排查,仅仅依靠人民群众,是不是?”我轻蔑的说。“是啊,还对学校所有化学、生物、物理等的实验室都被打开查了一遍,对所有有机会单独实验的学生老师,全提取了指纹,指纹提取没有告之本人,由女学生干部帮忙做的,很多被提了指纹的男教师,男生都根本不知道。”我问:“保证百分之百都提取了指纹?排查学校领导层了吗?或者中层干部,比如,副校长这级别的?”老圣女说:“这个我就说不明白了,你得去问警察。”我默然。老圣女接着绘声绘色的讲:“而且校园里也变样了,埋伏了许多警察,都躲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但是我们经常看到,学校里的男同学经常在一些僻静的小路上突然被拦住检查,女同学就没有这个麻烦了。于是,没两天,抓住了个喜欢突然出现在女生面前,露阴的流氓。地点就在富怡楼附近的小树林旁边,往上走的坡那里。是驻学校专案组的队长亲自抓的。这个被抓的变态比较有名,不是学校里的人,好像住在旁边,喜欢到学校搞变态,好些女生都听说过,这次终于抓了现行。刚抓的时候,专案组的警察特别高兴,在学校专案组的办公室里都要收拾东西了,认为案子终于要破了。最后,变态被送到警队,审来审去,据说,没作案时间,也没碎尸场所,排除了。”我说:“看来,警察搞治安还是够负责的喽。教师和学校领导层,就没搞出什么?”“当然,在学校的老师层,领导层也摸到线索了,有个副校长,最爱找女同学到他的办公室,说是做思想政治工作,发展入党,能安排留校等等。见了女生就满脸堆笑,找的次数多了,不是摸女生手,就是掐女生脸蛋,还约有的积极上进的女生下小馆儿,还趁老婆不在家,把有的女生往家里带。而男生呢,再积极,再要求上进,他都很冷淡。后来专案组找女生开会征求线索,宣布的举报信箱里,有关于这位副校长的举报信。警方接到举报,进行了调查,得知,刀小红高考成绩差几分,是刀小红姐姐的公公找了这位副校长,这位副校长通过很硬的关系给刀小红办进了成教学院。由此,警方分析来分析去,认为,这位副校长是刀小红的恩人,帮过刀小红的大忙,绝不会是凶手,所以,就没对这位副校长进行过细的调查,也没去家里勘察,可能连指纹都没采集。”我似乎受了一惊,不由自主的站起来!老圣女看出了我的异样,但不知所由,怔怔的看着我。我继续问:“据说,你们学校治安相当不好?以前没少出现很恐怖的事情?”“可不是?”老圣女瞪大了眼睛,一惊一乍的说:“那是上年的五一节临近的时候,信管系有个女生大白天在富怡馆的教室里被人从后面袭击,脑袋上打最大的缝针的口子缝针的线从后脑一直绕到太阳穴上面。这个事情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但是学校保卫部门没报案,警察根本没来查这件事情,也没有让受害学生通知家长。当时,这个受害女生被送到古塔医院,谁知,而且刚做完手术、还在危险期的时候就把她从古塔医院转到条件还不如卫生院的校医院,这就有点奇怪了。那个时候,这个姑娘真的很惨,校医院没有护理的人,连主治大夫都没有,家长不在身边,系里的老师出了个煤气炉在教工宿舍,让同班的同学给做做饭,此外就没人管了。我
“你了解具体被害情节吗?”我问。“那天还不到五一放假,但是学校里的人已经有一点少了,她去的馆是当时学校里条件最好的教学楼,本来自习教室位置很紧张,那天相对就比较空了。到了下午五点不到的时候,这个女生发现教室里上自习的人陆续都开始走了,她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吃饭了。她挨着过道坐着,但是在教室中部稍前的位置。她注意到前面最后两个女生出去了,她感觉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这样刚刚也就过了两分钟,隐隐听见后面有人走了进来。此人直接走到了她的身后,那个人动作非常快,在她还没有反应的时候,抄起她放在桌上的铁铅笔盒就冲着她的后脑砸了下去。一下一下,至少砸了十几下。那个人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上来就是下死手,那女生只看见了抄铅笔盒的手,男人的大手。人始终站在她的身后,很厚的铁铅笔盒,被完全砸瘪了。铅笔盒被砸瘪后,她已经近乎昏迷了,感觉到那人扔了笔盒,站在她身后看了她一会,呼吸很重,拿了她的钱包,她心里有个声音对自己说:不能回头看这个人,看了一定会被杀掉的。然后那人就从后门走了。”老圣女说完,一脸惊悚。我问:“这么大的事情,没报警?”老圣女说:“最初是报了警的,警察还挺重视,来得是个什么大队长还带了两个人,像模像样的先去医院了解情况作笔录,然后去现场取证。转变是发生在把瘪了的铅笔盒拿走之后。那位队长还专门又去了医院见受害人,很同情但是很无奈,宣布此案结束不立案,因为没有任何破案线索。那个砸了几十下,被凶手握得紧紧的铅笔盒警察说验不出指纹,没有线索。警察走之前表示,案子没有侦破的价值是因为没有“任何”线索,他很赞同女生没有看凶手的脸,否则一定活不下来,但是谁让你没看见是谁干的呢。学校在信息管理系专门强调了,没有立案不是大事,不许传播,所以这件事情学校里知道的人很少,即使是计算机系的同学也以为是富怡馆也有了鬼故事传说。”我无言以对。片刻,我问老圣女,你讲了这么多,难道会与刀小红遇害有什么直接的关联吗?老圣女想都没想,就说:“据我掌握的情况,这些,都没有什么直接关联。”我听出了老圣女的弦外之音,我不失时机的试探老圣女:“按你这么说,你掌握了另外的隐情?”老圣女也不遮掩,言之凿凿的样子说:“那是!那是!”我立即给老圣女一个示爱的动作,搂起她水缸一般粗的腰。老圣女激动得浑身发颤,我趁热打铁,说:“透漏透漏!”老圣女说:“这可是天大的秘密,别说报告警局,就是任何人都不能告诉。不然,我在班级,学校都待不下去了。”我连忙伪装成鸡啄碎米一样连连点头:“那是,那是,必须的,必须的。”老圣女说:“我们班里几个死党,在刀小红遇害后,议论过,有人说,是刀小红宿舍里一个和刀小红矛盾很深的女同学,谋害的刀小红。那个与刀小红有矛盾的女同学,在社会上有个男友,据说是黑道上的,在刀小红失踪那天,那个女同学的男友,埋伏在刀小红兄绿道南路回宿舍必经的路上,在学校大门外的一个偏僻处,劫持了刀小红,再后来,就弄到人不知鬼不觉的地方,俩人一起把刀小红,折磨来折磨去,最后掐死,再后来,就是分尸,抛尸。”我听了老圣女的绝密后,心里什么滋味,我不但怀疑这种说法,更怀疑这种思维。我暗自想:“同学间,矛盾再大再深,会仇恨到杀人害命的地步吗?这年月,难道人心都这么极端这么险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