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兰的眼神一下子亮了,热切地说:“表姐也爱吃莜面?咱那儿的人都爱吃,‘三十里莜面四十里糕,二十里荞面饿断腰’,莜面顶饿呢!咱家凉皮卖的好,端午前后做的甜醅子也味道甜,回头我做了给表姐尝尝。”
“好呀,我有口福了,嘿嘿!”凌霜由衷地笑道,可以吃到原生态的美食啦!
福兰的巧手不仅能剪纸花,绣出的花纹也精美,凌霜见针线簸箕里的葛纱袍,领口袖口的花草纹细致入微,不禁拿起来夸赞,“表姐的手真是灵巧,绣活也很美呀!”再一看,怎么这袍子有点眼熟?
福兰高兴地说:“这是二哥的袍子,他做官了,不好穿这样的,改一改我穿蛮好的,有七八成新呢!”
“新旧不论,就是素净了些,不如你身上这件,红地碎花的褙子挺亮眼的,穿着真漂亮!”
福兰听了,羞涩地说:“这是新做的,还是上次表姐送的布料呢!”
凌霜小心翼翼地问:“你是喜欢棉布吗?这种做里衣比较好,我那儿的布料比较全,你喜欢什么颜色和材质的?”
“不用,不用”,福兰连连摆手道:“上次表姐送的布料,已经够多了,做了这件可以见客的就行了。”
凌霜笑道:“这种棉布不经洗,等下次请客时未必还鲜亮,不如做件绸缎的,我记得有料子是桃红暗花绸的,那个颜色很称表妹的肤色,一定好看的。”
福兰面色纠结地说:“我娘说了,绸缎虽好看但不实用,做起事来不方便,不如给二哥下聘用,我娘还说,只要哥哥们好了,我以后也能有依靠。”
凌霜笑着点头,换了话头聊起平日有什么消遣,说自家花园的菊花开的不错,打算请亲友及邻家的姐妹去喝茶,邀请福兰去玩耍,也能认识几个伙伴。
福兰兴趣缺缺地说,要在家里帮娘做事,她满脸自豪地说:“我娘出身总兵家庭,小时候有女先生教导,懂的很多知识”,接着告诉凌霜,当地和她一样的女孩子,都在家帮着带弟妹,做些家务事。她是家里最小的,娘带她到小吃店,学着做面食,闲下来学剪纸,这两年又开始学做绣活,“娘说,女孩子多学些有用的,能做好灶台活,能裁衣缝衣,将来不愁找不到好婆家。”
福兰说起自己的娘,很是崇拜,“我娘平时最疼我了,总告诉我一些道理,说是她小时候先生教导的,说女孩子将来得靠兄弟,男人不能进厨房的,因为书上说过,是什么‘君子远庖厨’,女孩子在娘家勤劳温顺些,有了贤慧之名,再会些手艺,不愁日子过不好!”
于是,凌霜听表妹上了一节扎扎实实的古代女子修养课,简言之,身为女子,要时刻记得遵守“女四德”,养成吃苦耐劳、不贪图享乐的性子,将来才能有好的归宿。说起将来的规划,福兰不害羞了,对人情世故很了解的样子,推心置腹地说:“我娘最疼我,所以才教导我这些话,我觉着娘说的对,你看,表姐你做的一手好汤水,还能开店卖布料,所以才找到好婆家!”
凌霜听呆了。。。
虽然福兰更喜欢宅家里,但曹舅母不这么想,点着福兰的额头说:“你这丫头真是不晓事,咱们初到京城,正是需要多结识人的时候,你表姐是本地的,邀你去玩多好,正可以结交些朋友!”
福兰不满地嘟囔,“娘不是说,表姐是在她奶娘家长大的,那样的环境能认识什么人呀?”
这下,曹舅母直接戳上了女儿的额头,点着她说:“但现在她住在哪里?她那条街的邻居会是下人吗?再看她送给你的布料,连棉布都花色鲜艳,更别说那些绫罗绸缎,她那店铺是穷人会光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