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粲然一笑,嗔道:“我哪有那么坚强的意志哟,我的愿望是小富即安的平常日子终老!”
姜攸夸张地舒了口气,笑道:“那太好了,我也是没有宏远志向的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咱俩就是天生一对!”
凌霜虚点着姜攸,脸色羞红地说:“小声些,让人听见了像什么样子!”
“没事,小松在外面看着呢”,姜攸调侃道:“看来你适应能力蛮强,已被这里的价值观同化了,这种程度的玩笑居然害羞,嘿嘿!”
“姜兄要入乡随俗嘛!人言可畏的环境里,有些麻烦能避免、还是注意些的好。”
姜攸想想,认真的说:“有道理,我也要谨慎,别让人在言语上钻了空子。”
两人说笑间,不觉天色已晚,姜攸不放心地说:“你身边就带个小丫头出入,不太安全呢,你平日出门都是这么晚回吗?”
凌霜笑道:“你放心,大哥说,要给我找一位会武功的丫鬟,过了年就来,天冷了我一般不怎么出门,这里只是一个月来一次,今儿是和你说话,要不刚才我就回去了”,说到后面,脸红了声音低下来。
姜攸心里甜滋滋的,温柔地说:“是我不好,耽误你回家了,我送你回去”,还能多相处一会儿。姜攸留下武小松,打发走其余的随从,骑马护在凌霜的车旁,一路送她回去,到了福佑胡同口,看着她的轿子进了闻府,方调转马头归家。
姜攸骑马快到姜府时,听到一阵喧嚣声,武小松拨开人群,姜攸见一妇人坐在门口,拍打着自己的腿又哭又嚎地喊着:“没良心的儿呀,不孝顺你娘,要遭天打雷劈的哟!”一旁站着的黄渡,满脸窘迫愤懑之色,想拉妇人起来,诺诺地说:“娘先起来,地上凉,我身上的碎银可以都给你,娘别这样闹,不好!”
他娘一把拍开他的手,大声说:“不是你个倒霉鬼闹一场官司,我家哪会落到这般地步,你倒好,跑这当官的家里做了吆三喝四的管家,没有说儿子不管娘的,你给我也找个轻省的差事,不然就是没有良心,我要告你不孝顺!”
黄渡涨红着脸分辩道:“娘糊涂了,说的什么话!儿子在别人府里当差,也是混口饭吃,怎能瞎咋呼乱指使人呢!”
“你少糊弄我,我都打听了,你在府里管着一切呢,安排谁当差不是当差?不如叫我来,哪有儿子享福,老娘在外面吃苦的!”,那妇人越说声越大,冲着围观人说:“大家伙说是不是这个理?”
人群里传来一声叫好:“没错,有福同享!”
黄渡娘得意地笑着,突见到姜攸一身官服,威严的目光扫过来,顿时低下眼睑,待听到“嗖”的一声,抬头见一道马鞭甩过来,“啪”的在耳边炸响,惊得她忙起身退后几步,围观人群的嘈杂声也静下来。
姜攸语气严肃地说:“何人在此喧哗?管家,你说洗衣房缺人手,这是你找来的人吗?到官府签卖身契了再进来!”
门里出来两个人,是孙长缨身边的孙嬷嬷和大丫鬟秋芬,孙嬷嬷站在姜攸前面挡着众人,秋芬脆生生说:“瞿庄氏,你后嫁到瞿家的子女都已长大,瞿家家主也健在,你怎么只找前面生的儿子?况且,这儿子因输了官司被判流刑,我家姑奶奶看他是府里旧人,拿钱帮他赎罪,他在府里当差冲抵,此时欠的赎罪银没还完,你如果进府当差,月例银子也要冲抵他的赎罪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