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回府的路上沉思,闻卓枫无疑是优秀的,是不是妹妹的良配呢?此时已是腊月,腊味肉食和油炸糕点的香气,混合在空气中,北风仿佛也不凛冽了。玄霄感受着街面上的年味儿,暗自决定,如果妹妹真的决定了,就让她如愿,大不了,对闻家小子提携一把。凭自己的能力,犯不上拿妹妹的婚事为助力,以她的幸福为重吧!
鲁国公府的世子夫人罗氏,听了女儿的话,心情沉重,怎么也笑不出来。说到未来的生活,闵绣芙漂亮的杏眼里满是希望,全是美好。
罗氏打断女儿的讲述,苦笑道:“芙儿,娘跟你说,成亲后过日子,和男子的才学不太相关,与外貌也不太相关。”
“那与什么相关?”
“婚姻是结两姓之好,门第相当的人,相似的生活方式,认同感更强,以后相处也少些磨合。”罗氏推心置腹地说:“女子的后半辈子都在夫家,如果生活辛劳,起初再心意相投,终究会被俗务消磨,不如择一户富贵人家,至少不累,娘为你选的这两家都不错的,你看看,这个庆国侯的小公子,你们小时候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闵绣芙想了下,恍然道:“噢,就是我的手下败将,打输了只晓得哭的那小子,听说现在也没个正经差事,还有这个,也是整天无所事事的,两人都一样,既没什么才学,又没进取心,要么在酒楼喝酒,要么泡在戏院里,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傻孩子,咱周围,除了嫡长要支撑祖业有任职,其他人不都如此吗?人嘛都有点爱好,不太出格就好,难不成,你想找个嫡长,将来当宗妇?”
闵秀芙听了直摇头,“可别,我才不要呢,瞧您整日操心辛苦的,没有一天闲,方方面面都要周全,我没那本事,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所以,我给你选的,都是小儿子,只管在同胞大哥的羽翼下享福,再说,小儿子多半是家里的宝贝,老太太的私房不会少给。”
“但是,小儿媳却未必好过,反而还要多包涵,说不定小儿子得宠,遭了人眼热,不好怪罪爷儿们,罪过却得媳妇担待,在后宅给小儿媳找茬还不容易吗?”
“瞎说,都是有规矩的人家,怎会无故找茬!”罗氏无奈地说道:“你别打岔,我给你说桩陈年旧事,你一听就明白了。”
鲁国公夫人早亡,需要女眷出面的场合,都是作为世子夫人的罗氏操持,各府里不寻常之事见的多,对女儿说起生活里的例子,罗氏信手拈来,娓娓讲述。
门第不相当的两家联姻后,媳妇关照全家人的吃穿用度,婆婆认为儿媳这人已嫁过来了,使用她的嫁妆是理所当然,又担心媳妇暗地讥笑,故而,越发严厉的给媳妇立规矩;婆婆管教媳妇做家事,媳妇让陪嫁的丫鬟婆子伺候,婆婆很看不惯,因怕被儿媳看轻,得着机会就指责媳妇对她不敬;儿子孝顺亲娘,每每叱责媳妇不贤,媳妇心里委屈,娘家人也帮着出头。最终,这桩婚事以和离收场。
罗氏语重心长地说,“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女子可高嫁,下嫁真的是无好果!”
绣芙耐心地说:“我也知道娘的顾虑,两家差别大了习惯不同,怕以后不好相处,可是我说的这家没婆婆,我真的那什么……进了门,后宅里我最大,不都要听我的嘛,其他的事两人商量着办呗,也没什么难的吧!”
“以后,再见到旧友,你的诰命比人家都低,没准儿还得给别人行礼,你也不觉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