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儿停下脚步,凝神品味这首绕梁之音,琴声旋入肺腑,只觉这弹奏之人每一拔弄,犹如抚平了自已的一根心弦,直至自己的心灵趋向一片止水。
“好境界,太妙了!”谢凛儿为之陶醉,双腿不由自主的启步进楼,顺着楼梯,拾阶而上,直达顶层,眼前霍然开朗,原来这片内园竟濒临河边,一个身材苗条的白衣女子,正凭栏弹奏,对于他的到来,浑然不知。
此时正值暮昏,夕阳西下,亭台楼阁,山林河川,血染一片。这白衣女子恍若一位沐浴在暮色中的仙子。
美景,美人,再加上这优美的旋律,谢凛儿不禁痴了。
忽然,琴声中断,那女子站起身来,走到谢凛儿面前盈盈一礼,“不知公子到来,一时怠慢了公子,还望公子恕罪。”
谢凛儿有些窘迫,忙道:“在下一时唐突,打挠了姑娘的雅兴,还望姑娘莫要责怪。姑娘弹的太好听了,请继续。”那白衣女子抬起右袖抚唇一笑,露出三指纤纤玉笋,“公子请到屋里坐吧!”
“不弹了吗?”
“灵感已断,无从发挥。”
“啧。”谢凛儿有些遗憾,随她进入一间静室。
“公子,请用茶。”那女子点起一支红烛,端起一只玉盏举到他的面前。
谢凛儿接过茶杯,细看这女子的容貌,朱唇皓齿,乌珠顾盼,一头乌墨一泻而下。只是眉宇微蹙,不知有什么忧伤。
“小心,别烫着。”白衣女子神色一紧,扶住谢凛儿手中将要歪掉的玉杯。
谢凛儿醒过神来,与女子玉手相接,柔若无骨,向她点头道:“不要紧。”轻啜一口,但觉清香沁脾,芬芳满颊,赞道:“好茶,敢问姑娘芳名?”
“贱妾姓司徒名天工。”白衣女子盈盈一礼。
“司徒天工!”谢凛儿喃喃的道,乃问:“姑娘艺貌双全,怎得会流落到这销魂院来?”
“这销魂院有什么不好么?”司徒天工面露微笑,叹了口气,沉吟片刻,却反问他。
“销魂院乃烟花之地,姑娘如此天生美质,却蜗居于此,未免暴殄天物。”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各有各的价值,只不过坠茵落溷,诚难自主。这里既是妓院,公子不也来找乐子了吗?就不要说些不开心的事了。”
“唉,妈的,我是被人监视着的。”谢凛儿恨恨地道,遂将熊霸天软禁自己的事,悉数向司徒天工说了。“我身上有不少银两,你随我一起逃离这肮脏之地如何?走吧。”起身拉住司徒天工的手臂,就往外走。
“公子不得无礼。”司徒天工甩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