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儿看在眼里,如万箭攒心,待她喝完,往返数次,又要去接。司徒天工拉住他的手,有气无力的道:“凛儿,我……我不行了。”谢凛儿哽咽道:“你不会死,我也不让你死,你为了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司徒天工微微摇头道:“我死之后,你……你不要难过。我能遇到你,我这一辈子,已经值了。”谢凛儿泣不成声。司徒天工继续道:“凛儿,最……最后,我,我求你一件事。”谢凛儿哭道:“你说你说。”连忙止住哭声,俯耳静听。
司徒天工继续道:“我……我不知我的家……家乡在哪里,我只记得……好像在……在海边,我死后……,你就把我……葬在……在……”渐渐气若游丝,直至无声,接着歪首而去。
谢凛儿碎心大恸,爬出洞外,仰首大骂道:“贼老天,你不公,你还有没有长眼睛?死的为什么不是我,而是她?那些丧尽天良的恶人,你让他们活得好好的,而那些心地善良的可怜人,你却让她们如此命薄,如此悲惨,你不公,你不公。啊……”
他将胸中的悲愤狂怒,发疯般的向老天爷咒骂起来,但老天回答他的,却是一声炸雷,还有接下来的狂风骤雨。
谢凛儿愤骂良久,只骂的嗓音嘶哑,浑身无力,在痛哭中,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待得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朝洞外一瞥,天气已经晴朗,只闻鸟语啾啾,虫声细细。他返身向司徒天工走去,轻抚着司徒天工惨白的面庞,心如刀割。
却又一心想着,也许会有什么奇迹出现,她还会醒来。便这样在此不吃不喝,静静的陪伴了司徒天工的遗体两日两夜。到了第三日,司徒天工的身上发出了极难闻的气味,知道自己期待的情况,不会发生。这才拖着麻木的身躯,收集起一堆枯枝,忍痛将她的遗体化去,然后脱下外衣把骨灰包起,到桃花坞买了一个骨灰盅收起来,向海边行去。
司徒天工虽然身死,但香魂不散,悲悲切切,荡荡悠悠,飘至一个山明水秀之处。恰逢一只修练千余年的九尾白狐,因慕此处景色清幽,仙灵凡俗不至,便化作一个白衣美人,朝五晚六来此做吐纳功夫。
这一早,东天初晓,趁着清晨气新,趺坐山颠,行功练气。忽觉一股阴风吹来,她顿时惊觉。抬眼去看,却是一缕幽魂,悲悲切切,朝此飞来。九尾白狐起身拦住她道:“人之一死,便是解脱,看你如此悲伤,莫非有什么放不下之事?”
司徒天工慌忙施礼,告了打挠之罪,遂将身死经过,向狐妖说了。
九尾白狐闻之,不胜感慨,说道:“我这里有一样宝物,可以暂时收容你,不使你四处飘荡,终至魂魄消散,至于你说的那位谢公子,我会代你助他,不使他被人迫害,如何?”
“上仙天恩,司徒天工该如何报答?”
“不消你报答,我只当积累外功了。”九尾白狐笑道,自袖中取出一只玉脂瓶,将司徒天工的魂魄收进瓶内。
再说聂海棠和谢雪痕,邀请了英郊,一起回到武当山,拜见了太极真人。
太极真人对英郊自有一番客套,命一弟子安排上等客房,款待贵客,并陪英郊去观赏武当山风景。英郊知道他们有事要说,很礼貌的辞了出来。
聂海棠向太极真人述说了在京城搭救严不屈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