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正是幽冥城主凤鸣,他闻声凝目去看谢雪痕,心头如遭重击,狠吃了一惊,不知谢雪痕中了什么毒,竟被摧残成如此模样。
宫本一郎向众倭寇喝道:“杀。”众倭寇嘶喊着,挥刀劈向凤鸣。
群倭虽说个个凶悍,武功也不弱,但在凤鸣的面前,显得甚是不济。凤鸣展起寒冰掌,在刀锋中倏忽来去,霎时间掌毙六七人。这时那艘怪船也靠了过来,从船上涌出无数灰衣人,甩出长索搭上倭船,蝼蚁般溜上倭船甲板。
宫本一郎和秋野正幸见那些灰衣人人数众多,身手矫健,情知今日已无胜局。二人对望一眼,命底舱倭寇凿沉倭船,然后解下救生船自行逃命。
凤鸣抱起谢雪痕,行向那艘怪船。谢雪痕大喜过望之下,虽有千言万语,却都化成了无声的哽咽。凤鸣走到船舷,正要跃上那艘怪船,谢雪痕哭道:“求求你,救救舱里的姐妹和小孩,她们比我都可怜。”凤鸣转头向旁侧一个约摸三十来岁,身披镶银边黑披风的瘦削汉子点了点头,抱着谢雪痕跃上怪船。
这瘦削汉子姓程名仑,为幽家七色旗中的灰金旗总掌旗使,专一负责海上事物。他听谢雪痕如此说,忙带领旗下教众钻进舱内,下了三层,忽听四处“哗哗”之声,方知众倭寇已凿穿了船底,不禁大骂众倭寇歹毒,急命灰金旗弟子火速救人,自己返回怪船,命船上弟子放下绳索,拖住倭船,以延缓下沉时刻。
忙碌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将舱内众人全数救出。清点过人数,这些女子小孩竟有六百人之多,还有因救援不及被淹死的,有二十多人。
程仑狂怒之下,命将活捉的二十多个倭寇,砍去手脚丢进海里,又命炮手向乘小船逃离的倭寇炮轰一阵,这才下令起锚,转舵返航。
谢凛儿把司徒天工的骨灰葬在海边的一棵树下,在此陪着这座坟墓,整日借酒浇愁,醉生梦死,惟有如此,方能稍解他的断肠之痛。
这一日,谢凛儿又来到临海的忘情楼。过不一会,醉意矇眬,忽见凭栏处的一张桌子旁边,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眉清目秀的文弱书生。
那书生面容憔悴,满目悲凄,遥望着大海,举杯独酌。谢凛儿提着酒壶,踉踉跄跄走了过去,一把扶住凭栏,向那书生道:“兄台在为何事烦恼?”
那书生望着海面上起起伏伏的波浪,神色更加凄苦,悠悠地道:“世上万般哀苦事,无非死别与生离。”
“死别,生离,死别,生离。”谢凛儿也望向大海。司徒天工,若你在大海的彼岸该有多好?我还可以排尽万难去寻你,可你现在与我阴阳两隔,我即使踏上黄泉,也难以与你重聚。
“你是死别,还是生离?”
“跟这两样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