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佛罗伦蒂诺一面并不容易。

毕竟皇家马德里主席只是他的众多身份之一，实际上在当下的这个节点，这位20世纪最伟大俱乐部的掌舵人、前西班牙民主改革党党魁最重要的身份，还是西班牙建筑巨头，五大财团之一ACS集团的掌舵人。

因此，肖恩·李这次贸然来访，仅仅得到了一个需要预约的答复。

最终出现在他们面前，带领他们参观了皇马体育城的，是皇马的副主席，体育部经理，“秃鹫”布特拉格诺。

这位皇马名宿礼貌地接待了远道而来的两位客人，他向肖恩大谈皇马目前的“齐达内+帕文”政策。

看着皇马荣誉室里那整齐排列的9座大耳朵杯，肖恩停下了脚步，问道：“布特拉格诺先生，我有一个疑问。据我所知，佛罗伦蒂诺先生当选皇马主席时，这家俱乐部有沉重的负债啊。”

这是肖恩思考了很久的问题，他上辈子就听闻过皇马的商业传奇，但是直到现在依然没能想通。

皇马的钱是哪来的？

从新闻上看来的消息，一直指向“会员制俱乐部的优越性”，也就是说，皇马这支俱乐部没有老板，他们所有的经营收入都可以投入球队的建设之中。

但是经营利兹联已经半年的肖恩，发现这不是完整的真相。

埃兰路球场的上座率在整个英格兰所有球队中，也算比较高的，哪怕降入英冠的这一年，还是能保持两万人以上的场均上座。

与此同时，上一个夏窗中，肖恩还花了大价钱改进了埃兰路球场的快餐店。

据他所知，目前利兹联主场提供的快餐是全英格兰最干最咸的，他们卖出的啤酒数量也是全英格兰最多的。

但即便如此，利兹联这个赛季的所有经营收入、再加上降落伞条款的补充，也不过盈利了700万英镑挂零。

这其中当然有他花费了500万英镑提前回购了埃兰路球场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足球俱乐部就是个吞金兽。

利兹联加上青训，一共有1700多名球员和100多名工作人员，虽然球员里有95％以上，都是薪资低廉的青训学员，但积少成多，这一个赛季光工资支出，就花了肖恩近2000万镑。

再加上球场养护、安保、媒体、英转等等花费，要不是肖恩在夏窗引进球员的成本极低，利兹联今年说不定会像历史上一样二次破产的。

反观皇马，佛罗伦蒂诺从来没有为皇马进行过大笔注资，但他一上台，就轻松偿还了前任桑斯欠下的上亿巨债，甚至还有余钱进行豪购，激活菲戈的违约金。

听到肖恩的问题后，布特拉格诺笑了笑，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点了肖恩一句：“李先生，一支成功的足球队，其实是一座城市中重要的旅游项目，您或许知道，在兴建皇马体育城之前，我们的训练场地就在马德里市中心。”

当肖恩和格雷离开皇马体育城时，他的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亢奋。

甚至在等车的时候，他忍不住一个助跑，高高跃起，从头顶的行道树上抓了一把树叶下来。

“肖恩，冷静一点，你代表着我们俱乐部的形象呢。”格雷回头看了一眼还没走远的皇马工作人员，忍不住扶额劝谏。

肖恩的脸上则带着遮掩不住的笑容：“埃迪叔叔，在我们震旦有一句古话，‘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我今天算是明白了！”

格雷愕然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你说在利兹市，除了足球之外，游客们还能看什么呢？艾尔河的臭水，还是走路就能逛完的市中心？”肖恩挥舞着手臂，“我们不仅是一家足球队，还应该是整个西约克郡的招牌啊！”

在足球事物上堪称见多识广的格雷，一听到这类商业上的问题，眼神就马上清澈得如同刚毕业的大学生。

于是，在这个不是比赛日的下午，皇马体育城边冷清的街头，只有肖恩一个人挥舞着手臂，向格雷灌输着他的伟大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