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很长。

短短不到两天，自己已经来来回回走过了好几遍。

果然，一个人走还是太孤单了。

章河没来由地想起亚羽给自己做的烤鱼。

现在亚羽应该看到了自己画在地上的图画，说不定正在抱怨自己怎么一个人偷偷溜走了。

不过以亚羽的性子，就算气鼓鼓地吃着烤鱼，也会留给自己最肥的一条吧。

等到告诉她自己已经完全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小姑娘会是什么表情呢。

对了，

一会儿该怎么和亚羽解释事情的真相呢？

这条路，真的好长啊。

……

回到了昨晚休息的地方，地上的篝火有气无力地燃烧着，亚羽的衣服板板正正地叠放在一旁。

这小姑娘，叠衣服学的还挺快。

现在应该正在水里追着鱼儿吧。

章河找了附近一个地势低一点的岸边坐下，这下亚羽就不能偷偷溜到背后吓自己一条了。

不过，没过多久，章河还是感受到了一双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没猜对位置啊，还是其实是亚羽在水下看见我了，故意换了一个地方呢。

章河笑着站起来转过身：

“我回来了，有没有等着急啊。”

映入眼帘一张熟悉的脸，听见此话，狡黠地笑着，

“是有点着急了呢。”

河水仿佛停止了流动。

贰负弯弯的杏眼如同一柄月牙弯刀，深深地扎进自己的瞳孔里。

章河猛地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这么大反应？害怕我了？昨天不是还挺嚣张的吗。”

“亚羽去哪儿了？”章河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贰负回过头，朝着远处喊道：

“喂，他回来找那个小丫头了。”

下一秒，一个自己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身躯，从空中飞来，像一块破布一样被摔在地上，颠了几下，滚到自己脚边。

亚羽小小的身躯被殷红染透，无数道伤痕仍在汩汩地流淌出鲜血。

一条胳膊已经不翼而飞，原本澄澈的眼睛现在只剩下两个空虚的血洞。

章河突然觉得世界安静下来了，河水的流动，天上的飞鸟，贰负的癫笑，自己都听不到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危扬了扬手里的胳膊，轻描淡写地丢到章河身边，

“贰负说的没错，窫窳只会是我们的阻碍。更何况，这么弱小的神，也没有什么活着的意义。”

章河却完全没有理会危的言语，一只手将亚羽揽进怀里，另一只手颤抖地拉开储物裂缝。

“喂，你别吓我啊，你不是【灯塔】吗，快起来啊。变成几岁都行总之你起来啊。”

“有……有什么，有什么能用的……这个不行，这个也不行……这个也不行……也不行……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

章河左眼赤红，决堤一般涌出红色的泪水。

抬手掐了一下自己，不疼。

这是梦吗？

亚羽，

亚羽……

亚羽你能不能快来叫我醒过来啊。

“这小子疯了？那坨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

危轻嗤了一声，

“故弄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