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们的意思我知道了,可行,我也不拦着你们,你们也要审时度势,不可卷入朝廷党派之争。”苏瑾颜嘱托着。
见颜序等人点头应允,她和颜萱一起去了后院演武场看那二十位半步宗师。
这是各地精挑细选举荐上来的,颜萱一一念着他们的身世经历,为滏阳山打生打死的故事,她知道这些人都是一颗红心为着滏阳山的人。
“诸位!”颜萱的声音响起,“接下来,院长将依次接见,助你们成就宗师境。院长有言,成就宗师境,不代表你高于常人,你也不会有更多的权柄,只意味着你将担负更多的责任,履行更艰难的任务,面临更严苛的考核。有意于此的,现在跟我来,想在半步宗师之境停留磨炼的,继续演武即可。”
此话是之前苏瑾颜在滏阳山时说过的,大家都知晓,宗师在滏阳山的确并没有更多的特权,只有更繁忙的安排。但对于每一个习武之人来说,宗师之力的诱惑都是极大的,没有人继续演武,二十人通通跟在颜萱身后,依次进入茶亭。
茶亭之中,苏瑾颜一身流光裙,珠光头面,飞天髻,面容俏丽,顾盼生辉。
这是颜序新带来的几个梳头丫鬟给她捯饬的,虽是觉得没有必要,但毕竟是颜英千里外的心意。
宗师入境的差事苏瑾颜虽然之前就有经验,但对于只解了三重封印的她来说却有些束手束脚。直用了两个时辰,才将二十人全部带入宗师境。
当夜苏瑾颜回到苏府时,瑞王爷已经在苏家等了整整三个时辰。
“大小姐回来了!”管家来前厅回禀,一直作陪的温氏和苏瑾定终于松了一口气。
“人呢?”温氏问道。
管家面露难色,“大小姐说,说累了,就回自己院子休息了。”
苏瑾定问道,“可曾说了瑞王殿下在等?”
管家脸色更难看了,支支吾吾地不敢开口,“我,我说了,大,大小姐,大小姐她说……”
“孤能去一趟大小姐的院子吗?”瑞王问道。
“这,殿下,您莫急,我亲自去唤她前来。”温氏起身离开,临走前示意苏瑾定好好安抚瑞王殿下。
温氏在和斋门前喊话,“你爹若是在此,你觉得他会让你怎么做?你爹在出使前让你好好照顾家里,照顾家里人,你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吗?”
苏瑾颜出现在温氏面前时,她真的被惊艳到了,没想到她打扮起来有如此姿色。
前厅,苏瑾颜带着颜绣过来,微福了一礼,“久等了!”
“不碍事!”瑞王不再晃神,咧嘴笑了,连忙解释道,“今日王妃请小姐过府之事,孤却是不甚知晓。她们有错在身,苏小姐也教训过了,发了脾气,想来气也消了不少。孤今日特意带着歉意来的,礼单在这里。”
苏瑾颜笑笑,“殿下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也就安心了。”
瑞王道,“这样,明日请苏小姐过府一叙,孤亲自来接,让她们当面给你赔罪,如何?”
苏瑾颜摇头,“不必了,我既然说了不再登门,哪有次日便造访的。殿下若是无旁的事,小女外出一日,也是乏累得很,便告辞了。”
瑞王沉了脸色,“苏小姐请慢。”
温氏一直察言观色,此刻立马道,“颜儿,你爹爹临出使前怎么嘱咐你的,你都抛掷脑后了?谨言慎行,谦卑有礼,你现在的行为哪一条不是与你爹爹的叮嘱背道而驰?”
苏瑾颜也是无奈,每次都搬出爹爹来说事,算了,就给他们个台阶下,反正自己总是要帮忙的。
“殿下可还有其他的别院或是房产,以后我们便约在别处吧,你那王妃的嘴脸,我实在是受不了的。”
见苏瑾颜松口,瑞王无不高兴,连忙道,“好好好!明日孤便亲自来接你。”
苏瑾颜道,“殿下终是外男,行事不便。不若明日殿下便来召吾弟瑾定前往,我以随行侍从前往吧。”
瑞王见她思虑细节,知她已然不计较王妃之事,心中畅快,笑道,“没想到苏小姐竟然会在意如此小事。”
苏瑾颜解释道,“就像母亲说的,我粗鄙无礼,总是能推到我长在乡野,未受教化上的,这名节有失,只怕累及家中其他女眷。只能劳烦瑾定了,这不是为我奔波,是为了瑾霏。”
温氏眼中晦暗不明,今日和瑾霏的话,竟然传到了她的耳中,这是身边的人出了纰漏啊。
她是不是真的为瑾霏考虑尚且不知,只是这敲打提点自己的用意已经十分明显。
次日午时
瑞王府的马车等在了苏府门前
苏瑾定带着一位书童上了马车。
“长姐,我今日需要做些什么?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苏瑾定之前一直在求学,即使爹爹偶有提到,瑞王殿下也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昨日陪着娘亲一起接待已经是汗流浃背,今日自己做了主角,心中不禁惶恐。
苏瑾颜此时一派小书童的装扮,在颜绣的一通装扮下,那可惟妙惟肖。
“做自己就好,也没什么要注意的,就是别委屈了自己,千万别被旁人欺负了去。”苏瑾颜笑着说道。
苏瑾定不禁皱了眉头,这番叮嘱简直了,难怪爹娘如此不放心她,这心态就不对,“长姐放心,我一定做到谦逊知礼,遇事能忍则忍,不给长姐添乱。”
这次轮到苏瑾颜皱眉了,“你好歹也是苏家嫡长的大少爷,就算不横行无忌,又怎么能如此,时刻做好了忍气吞声的打算呢?”
他和自己预想的弟弟的形象差的也太多了吧?
苏瑾定郑重道,“咱们苏家只在爹爹这一辈才发迹,底子薄,虽然大伯父经商有道,稍有钱财,日子并不难过,但京中的人家,世代簪璎,书香世家,皇亲国戚,实在是随处可见。咱们出门在外,还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的。”
“这是母亲让你提点我的?”苏瑾颜疑惑发问。
“不是。其实母亲出门在外,总和舅母她们同行,别人还是高看一眼的。我不喜沾温家表哥他们的风光,我希望别人看我,看到的是苏家儿郎,而不是温家外甥。”
“有志气!”苏瑾颜夸赞道,不管是否他是在借机提点自己,他能说出这番话,苏瑾颜还是开心的。
马车一走两个多时辰,最后在一处军营前停了下来,瑞王亲自迎了出来,将二人迎进了营帐之中。
“人和养神石已经在后面了,还需要准备什么吗?”瑞王一上来就开门见山。
苏瑾颜刚要提要求,瞥见苏瑾定冲她摇头,她也摇了摇头,放下身后背着的书箱,取出帷帽戴好,“走吧。”
成堆的养神石就在屏风后,苏瑾颜站定之后开始悄摸摸地运功享用这些养神石。
瑞王训话,赵云忱表忠心,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之后,赵云忱单膝跪地,“劳烦高人度引!”
苏瑾颜轻声道,“起身,伸出双手。”
苏瑾颜拉起他满是硬茧的双手,以自身灵力为他梳理气血牵引气机。
“轰隆!”一声,他的气血凝成奔流,从未有过的畅快与力量让他不禁放声呼嗬,“哈!”
同时,苏瑾颜抽尽了所有养神石中的灵气,周围成堆的石料崩成碎石粉末,随着他的出拳踢腿起卷飞扬。
“哈哈哈哈!”瑞王见此也是开怀大笑不止。
“多谢殿下!多谢高人!”赵云忱收了拳脚,抱拳致谢。
苏瑾颜则是转身就走,回到苏瑾定身边,收了帷帽,又变回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书童。第四重封印已破,这个买卖当真不亏!
又喜滋滋地听了一边赵云忱大表忠心的瑞王也是春风满面地出来了。
“多谢苏小姐了,没想到这么快!”瑞王感慨着,还以为要个三五天呢,自己特意寻了一处心腹驻地,周围都是精兵强将,安排了足足五日,没想到一炷香的时间都没用。
他不知道的是,苏瑾颜这一炷香的时间还是分神在养神石上了,要知道让赵云忱入境和将所有养神石耗尽要压在同一时间,还是要好好计算着的。
苏瑾颜做出虚弱的姿态,轻声道,“殿下满意就好,我接下来要好好调养一番了。”
“对对对!我这边让人准备了些补品,苏小姐一并带回去吧,要不要我再派两个厨子去帮忙?”
苏瑾颜摇摇头,“不必了。”
回程路上又多了三辆送补品的马车,苏瑾定看着一出军营便不再虚弱的苏瑾颜,疑惑起来,“长姐,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瑾颜托腮看着苏瑾定,“你能保守秘密吗?”
苏瑾定重重点头,“我谁都不说。”
“刚才赵云忱入宗师境了。”
苏瑾定瞪大了眼睛每一次有新宗师出现,都是了不得的大事,祭天庆祝,昭告天下。
“你怎么知道?”苏瑾定脱口而出,“难道……”
苏瑾颜傲娇地点点头,“没错,我助他入境的。”
苏瑾定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简直是骇人听闻,“宗师之力是天主恩赐,只有承天道的人才有可能捕获宗师之力,怎么可能,你,如何能左右?”
苏瑾颜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所以你现在知道我的底气了吧。”
苏瑾定惊骇,“这般神力,你拿来做你撒泼耍赖的底气,长姐,你真的,不会是你蒙骗殿下的吧,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
马车一直到苏府门前,流水的箱笼抬进了府,温氏和苏瑾霏急匆匆地过来了,“这一箱箱的又是怎么回事?”
苏瑾定平静道,“无事的,不用回礼,收在库房吧。”
接下来的几天,苏瑾颜一直在整理自己的扳指,里面的东西该好好清一清了。滏阳山的乡村推进计划亏损严重,她决定开个拍卖会,建个专项资金。
赵云忱的宗师庆典办得热火朝天,时不时地就有鼓乐传入苏瑾颜的和斋。
颜序等人的讲学会也是一派欣欣向荣,就连苏瑾定也会时不时和两位借住在苏家的同窗去听他们讲学,回来也是不吝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