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宇唯心情一下子到了熟悉的低谷,耳边已听不见一点杂音,沉重且哀伤,越想越烦恼,涨红了脸,泪湿了眼道,“不来我梦里了?”
“来是来,只是你都知道了吧?我有了……有了托城的孩子。”
热丹越说越小声,边说着边摸着好像在宇唯看来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
当这话从热丹嘴里亲口说出的时候,宇唯彻底谢了,一抹深深的无奈挂在嘴角。
本来他心存一丝侥幸,又或者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孩子是自己的,热丹会不会移情别恋?
但此刻就像一个火苗燃烧得飞旺的炉子,突然浇上一盆冷水,炸了。
“哦……祝你幸福……”
宇唯从嘴里难受辛苦地说出这句话,自己拼了命努力,还是看她穿着别人的嫁衣。
他脑子嗡嗡响得厉害,想必木巫钳诀还是要上头了。
“你的梦很有趣,我会再回来的。”
热丹说完这句话,浅浅的笑容挂在脸上是那么的迷人,就犹如时空闪现一样消失了。
宇唯以为是幻觉,眨了眨眼睛,消失了……又揉了揉,还是不在,虽然是在梦里,但之前从未出现过。
他赶紧大喊雨薇,就在这时一只箭环蝶从热丹刚刚站的位置羽化而飞,像一张一尘不染的白纸,在昏暗的夜下起舞,引得宇唯紧追不舍。
“老哥,怎么了?”
雨薇和缺耳不明所以地跑了过来。
“热丹好像化成蝴蝶飞走了!”
宇唯边跑边说。
“你以为这是在演还珠吗?”
缺耳一脸质疑道,他认为眼前的宇唯显然有些魔怔了。
“可能是忌命……忌命诀的缘故。”
雨薇吞吞吐吐,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
但宇唯只顾上跳下窜追着箭环蝶,并不加理会雨薇说了什么,又说道:“雨薇你赶快从我梦里退出去,看看热丹在不在医院。”
“怎么退?”
是呀,怎么退?
宇唯只知道那时梦外的人把他叫醒,梦就结束了,或者睡醒。
热丹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消失?宇唯赶忙先问忌命册,这问题的根源。
到时自然有人告诉你。
我就知道……怎样退出我的梦?宇唯问忌命册。
你们看电视的时候难道没看过,为了验证自己在做梦,拧一下大腿,敲一下脑袋之类的桥段吗?
对哦。
“雨薇,只好委屈你啦。”
宇唯说毕正准备给妹妹以物理攻击。
“我回去了又怎么通知到你呢?这里手机没用的。你的本体现在在哪里?”
宇唯一想也有道理,自己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不可能独自离开斗奇派的领地而去荷坪医院守着,正踌躇犹豫。
这时一个身影忽然从溪水里鱼跃而出,是魂不守舍的芸庄,本来穿着的衣服应该湿漉漉,现实却是干得一尘不染。
“你偷听我们说话?”
宇唯大怒道。
“你们还在我面前做爱呢。”芸庄反讥道,说得宇唯脸一下子通红,“我知道,她是去见忌命祖师了,忌命祖师想叫她远离你,因为你是忌命之子,命中犯大吉大凶,非常人所能陪伴。”
一听芸庄的直言不讳,雨薇的脸一下子刷白,但宇唯并没有注意到,只疑惑难受地说:“怎么又是忌命祖师,他有何功德,能左右我的人生。”
话音刚落天上电闪雷鸣,似乎宇唯说错话了。宇唯偏不信邪,像当年的李元霸一样,傲世群雄,自负能人定胜天。
他大声呼喊道:“我说你忌命祖师算个屁呀!只会躲在忌命界背后婆婆妈妈,有种出来见见……”
那个“我”字还没说出口就一道惊雷如约而至,活生生地将他劈晕了。
宇唯突然从梦中惊醒,只感觉浑身无力,像是被雷劈到的后遗症,突然右腿开始没命的抽筋,似乎残留着雷电在那里。
“醒啦,恩人。”
碧颖情绪有些低落道,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宇唯睡觉的间隙碧颖查看了他白天的经历,这是她的穿梦术所能达到的又一境界。
那桃花三小时看得她恼怒不已,吃醋不是,生气不是,卑微到尘埃里。
宇唯强忍着抽筋的酸痛,准备起身,才发现自己的四周被厚厚的木障壁挡住了,而碧颖在外面站着。
“这是棺材?”
宇唯不觉好笑道。
“据说可以辟邪驱蛊,果然,你今晚的木巫钳诀没有发作。”
碧颖还是沉得住气,耐心地解释道。
“我睡多久了?”
“一个小时左右,继续睡吧。”
“盏璇他们呢?”
“她……他们去别的墓室查探了。”
这时手机响了,宇唯赶紧掏出来,是雨薇打过来的。一看,信号满格,赶忙接通。
“喂?”
“老哥,丹姐在我身边,我们挺安全的,还有……”
“好好,还有什么?”
“别信那个芸庄的鬼话,害你被雷劈。”
“能让热丹听一下电话吗?”
“她……她又休息了,毕竟要养胎吗。”
“好吧。”宇唯还有话语无数,只是在这遥远的相思里一去不复返了,“你也早点休息,来哥的梦境肯定折腾得够呛……对了,等下。还有一件事哥想问清楚,为什么外公的棺材里躺着的却是黑人族族长?”
“不太清楚。”
“那舅舅他们呢?怎么都不见人的?”
“我因为巧遇机缘去各种时空里游历,很少在外公家。”
“去哪里游历?”
“等到年中上忌命课你就知道了。”
挂了电话,宇唯隐约感觉雨薇没跟他说实话,尽是敷衍应付,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待他跳出棺材,才发现在棺材的四角都各点着一盏油灯,他知道,《反盗笔记》上有记载,这是盏璇的盗墓术诀角灯寻魄,只要油灯未灭,它所在的方向就是安全的。但如果同时未灭,也是一种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