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那巨手又升高了几十米,宇唯和碧颖都禁不住晃动的站立不定,一张忌命符趁宇唯不注意轻飘飘地贴在碧颖的后脑勺,碧颖立时樱口微张,像个牵线木偶,朝天空飞去。
“碧颖!”宇唯刚想伸手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制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徒有一副好身手。
他盯着地面,骇然失色。
怎么会没有影子的?
“呗磁呗磁。”宇唯不顾一切想召唤仰仗多次的盗墓四贼,却只听得一声傲慢藐视的哈哈大笑:“没想到堂堂一个忌命之子一点气魄都没有,臣服于盗墓四贼之下。今天就以这个女孩的性命为赌注,你赢你们走,你输她必死。”
宇唯一听暴跳如雷道:“你这狗贼通天文,晓地理,却用一个女孩的性命做赌注,实是难以启齿,必遭天谴。”
“不与你再多费口舌,看吧。”
掷地有声的口气像落子无悔一般。
那些高出万迁君庐一百多米的危楼燃起赤红色的火焰夹杂着滚滚浓烟,这是葱算的第一步棋——火棋,似那烹油烈火,锅儿,碗儿,瓢儿,都烧它个底朝天。
宇唯有太多疑问想问忌命册,只是一下子还没组织好语言又对自己的棋艺跃跃欲试,就一步步掉入了葱算的陷阱,此人口出狂言,实则深不可测,不容小觑。
眼看万迁君庐就要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一头滕龟嘴咬着冰檐棍,拼尽全力地撞开巨手,忍辱负重地背起万迁君庐。
冰檐棍的眼泪和滕龟的滑翔之术成功地制止了火势的蔓延……
刚宇唯又能活动自如之后急忙召唤滕龟,做他的第一路水棋兼土棋,冰檐棍也自告奋勇,相互配合,默契十足。
水棋好理解。
何为土棋?便是承起万迁君庐之重,防止葱算随手一翻,屋毁人亡。
为此滕龟变大了几百倍,才堪当重任。
“这一招妙啊!”
缺耳沉重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有点东西。”
葱算淡淡道,此刻他正坐于危楼耸立的一间,纵使风云变幻,奈何智者千虑。
“卧佛含珠!”
又是一招火棋!
暗黑的天空被橘黄色的光圈笼罩,天边的云彩就像一个躺着的佛祖,云彩下面,巍峨的群山也有卧佛的身姿,群山之下,平静的水面也倒映出一尊卧佛,而那珠子,便是夕阳落日。
时空被扭转了……
三珠合一,便是传说中的三昧真火,此乃仙火,未列入天下之火的排名,但早已一骑绝尘,被奉为经典传说。
近处刚刚还水雾缭绕,这会却被裹挟成柱状云,宛如巨龙腾空,却又悄无声息得把万迁君庐的咽喉要塞堵死了。
滕龟提嘴一甩,全身缩进龟壳,坐以待毙。
冰檐棍又回到宇唯手里,宇唯也有些慌,不知如何应对,忙问:“缺耳大叔呢?”
“你们做的梦在墓室的壁画里。”
缺耳提示道。
“原来如此,三昧真火或许只是火中取栗,你试着向壁画里扔进一块石头。”
缺耳从异度空间里捡起一块乱石,朝着壁画不偏不倚地投去。
果然,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了缺耳这个外挂,宇唯的视角和棋术犹如神助。
那顽石先是在云彩上一顿乱搅,唯美的画风突变成三百年一遇的天狗食日,毒蛇一般对着万迁君庐侵扰的火焰减去三成。
再接再厉的顽石又在群山上乱滚,陡峭的峻岭瞬间被夷为平地。
火势再减三成。
葱算大惊失色,摸不清这顽石的来历,只模模糊糊看见从天上来,心道:“这劳什子难不成是女娲补天时剩下的遗落在青梗峰的通灵之石?”
缺耳这边看世界已有两个模式可以选择,一个是身处冰檐棍的异度空间看壁画,一个是不觉已是画中人。
每当缺耳注视战况,脑海中便会给予他两个选择,几乎全方面无死角地对付葱算。
“宇唯,快唤芸庄进来帮忙,一个察本体,一个观外象,志在必得!”
缺耳灵光一闪激动道。
“她估计叫不动,她在狭刀里其实也看到了……”宇唯苍白无力地解释道,“现在重点是救碧颖。”
“对啊,可是不配合调动起来怎么救?”
待那顽石咕咚落入水中,危楼里葱算赶忙将面前烧开的那壶冒着热气的白开水倒掉,片刻之后,在缺耳目测到的一潭水面极速地干涸了。
宇唯趁机检查万迁君庐的外墙,他想知道这场博弈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万迁君庐属于他的,是他为了万迁君庐浴血奋战的时候,还是从小陪伴他到大的岿然不动的十六年?
凭宇唯从小对盗墓机关的研究,关于魔术领域的秘密自己也是略通一二,忙拔出狭刀在墙上的记号里再做推演。
可是狭刀刚一拔,就好比灵魂出窍,竟笔直地朝危楼堆里飞去,刀面上还残存着宇唯的血迹。
宇唯开始有些纳闷,又觉得以芸庄的性格亦合乎情理,这时刀鞘里传来芸庄的声音:“先说好,我可不是为救你,我是怕碧颖出什么危险……”
“是是是。”
宇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道。
“喏,现在你有三个视角六个外援,三皇五帝不过尔尔,如果还被打败那就是天要亡你了。”
殊不知芸庄也是个下忌命棋的高手,常常在唐塞殿百步穿杨,下得是令人拍案叫绝。
“我的视角,你的视角,缺耳大叔的视角。外援有滕龟,冰檐棍,狭刀,凌隆锤,波黎光……还有一个是?”
宇唯思维一下子短路,急得像猴子一样抓耳挠腮,好不痛快。
“你好好想想,斟酌清楚,等你什么时候想到了,你也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