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
妖冠狠绝道。
“别,留着还有用。”
盏璇判断道。
宇唯只以好言相劝,抱起芸庄,发现盏璇的眼神有些异样,好似醋意浓浓被发觉之后又羞涩难当,情意绵绵。
他们穿过层层厚障壁,再踩了下云朵,很快回到了空间之墓。
“这就算离开云电巅了?”
宇唯还有点找不着北道。
“你刚跟葱算下的那局棋我和妖冠看了,估计百年来也没人敢这么下,你现在在斗奇派那些居民和后辈看来,可是独当一面的小英雄了。你出名了!”
盏璇攀援上树,眺望远方。
“你们看到啦?没错,就是帅!”宇唯适时地自恋道,又马上询问道,“云电巅空无一人,就跟陵羁阁一个叼样,他们又是怎么看到我们下的棋呢?”
“天机不可泄露。”
盏璇卖起关子,但其实很欣赏佩服宇唯头脑敏捷,心细于发,没有被夸奖冲昏理智。她正回头与宇唯相视一笑,脸上挂着知足幸福的表情,却忽然感觉来到了一个充满杂音的空间,自己身上长出了翅膀,只想着一直往前飞……
宇唯又被吓了一跳,妖冠也看见了,惊讶得说不出话。
难道是蓝魔幻影造成的?十有八九是了。都是在我眼前消失的,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宇唯心想。
二人只呆呆地盯着空荡荡的树梢看,庄生晓梦迷蝴蝶——又是一只箭环蝶御风而行,绕树三匝。那些木偶倒没有消失,遗落在裸露的树根旁。
她们消失之后会有箭环蝶出现,有什么寓意呢?宇唯问忌命册。
这个倒是可以说道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已死之人在亲人的思念祭拜下会化作蝴蝶来看你们?
不是吧,她们走了?宇唯在心理上都避讳说到死字,可见用情之深。
那是在人间是这样,在忌命界,这象征着进入人生的另一个阶段。完。
忌命册说得含糊不清模棱两可,但宇唯知深究下去并没有好处,它想说自然会说。
难道?盏璇怀孕了?宇唯推断道,这是他拿热丹消失联系起来的共通之处,所能想到的唯一一点。
地上所有的紫荆花瓣全都枯萎了,和死蝎子相映成趣。
有一两只蝎子还能稍微抖动一下苟延残喘的躯壳,不足挂齿。
微风吹过,却肃杀萧瑟,仿佛这个春天比冬天还冷。
池塘上那两只黑天鹅出双入对,忽然狭刀闪过,在平静的空气里划出一道绿色的气流,击中雌天鹅的脖颈,宇唯没留意,等发现时那雌天鹅已栽在水面,命丧黄泉。
雄天鹅受了很大的惊吓和刺激,却寸步不离雌天鹅,曲项向天发出怒吼和哀鸣。
“芸庄,你疯了!?它们碍着你啦?蛇蝎心肠。”
宇唯对醒来的芸庄凶道。
“对,我是疯了。这个破空间什么东西都碍眼,那鹅更是恶心,我恨不能拆散全天下所有的姘头,以泄我被欺受辱之恨!”
黑天鹅对爱情十分的忠贞,现在却早早地阴阳两隔,生死两茫茫,宇唯看着很不是滋味,妖冠却说:“主人,别慌,你且看着。”
箭环蝶的身影忽上忽下,不一会飞到黑天鹅身边,扑扇着五彩斑斓的翅膀,停在浮出水面的鹅尸上,奇迹出现——流淌在水里的血重回雌天鹅身上,狭刀弹出,伤口愈合,就好像让河水倒流,绝世高手。
“回魂草?”
宇唯一开始误会,其实不是,看着朝阳与孤鹅齐飞,雄天鹅用黑色的羽翼温柔地挡住却又十分坚强地护着雌天鹅,不禁感慨万千。
只是现在不适合抒情,要赶快逃离空间之墓,虽不知何去何从,但不放心要寻找的人实在太多。
“它们再活我便再杀!”
芸庄怒意更盛道。
“杀吧,反正可以无限循环地救。”
妖冠诡异地笑道。
“别闹!有人!”
缺耳警觉道。
这时宇唯所在位置附近的林子里马蹄声阵阵,越走越近,已经可以听清楚马嚼子肋得马儿仰头嘶鸣,声声慢,却还是看不清那人是谁。
“麻烦了,是甜粿!”
缺耳疾呼道,颤抖的声音难以掩饰恐惧与惊奇,看来盏璇在斗奇派的空间之墓已不再是铁桶一个了。
宇唯气力还未恢复完全,疲于奔命的双雀也不能马上召唤。
妖冠看起来疲累不堪,能与之掣肘的只剩下休养生息精力旺盛的缺耳。
给我甜粿的详细资料。宇唯命令忌命册,昨晚和葱算一战狠棋一招胜过一招,竟忘了问忌命册葱算的实力背景,却也误打误撞地过来了。
这样就不好玩了。
信不信我分分钟弄死你。快点说!我死你也玩完了。
我死你也玩完了。
不是说叫你说,哎呀,真是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
此刻妖冠只睁大双眼,宇唯使出了蓝魔幻影,却看不清甜粿的轮廓,好像三头六臂,倒影重叠。
宇唯想起在和葱算下棋时红杏树下自己是没有影子的,而现在这个甜粿却仿佛多个空间的交错,想必又是个棘手的人物,自己又被逼入险境。
那不甚清晰,越看越模糊的身形,摇摇晃晃,招已过半。
“快把眼睛闭上,甜粿可以扭曲空间里的光影,借助外力将人打倒。”
缺耳还是有几分了解这个小时候的玩伴。
截止缺耳开口说话为止,甜粿还一言未发,当缺耳说完,甜粿已无比靠近宇唯,听得缺耳的一字一句。
“这个好玩!”甜粿看到冰檐棍终于开口,那声音像是国外的电音歌手一样,“缺耳,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宇唯只觉得眼前朦朦胧胧,一个人影扯了一下冰檐棍,一切才又恢复正常。
看来这甜粿并非来取他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