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云曹的回廊里,酒四焦急地踱着步,在听到回来的二哥徐苟的言语后,他有些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
徐苟赶去他们母亲那找雌砂石,也要带领北突队往油芯塔去,白佳去唐塞殿外部署署力,但此刻并非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
雌雄砂石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这一阴一阳需协调使用,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但据传说它们其实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先人将其封锁,才避免了人云亦云或者真相泄露。
“急什么?越是危险越要沉得住气,不能乱。要时刻记着自己是裁记,而非酒四。”鹰茂语气平和道,又说,“昨夜我夜观天象,天狼星陨落,紫薇星衰败,似有一人性命会被夺去,再卜卦象,在我们的东北角。虽短期内于我们生门无关紧要,但办起事来就不利了。所以我推断,盗墓四贼可能有人要亡故,方可破此局。”
“爷爷,那里不是已经死了一个了?”
愿泓指着空地上那名中刀的金兵。
“小孩子不懂不要乱说话。”
酒四严厉道。
“是,父亲。”
鹰茂是极为中庸的预言家,总是将预言说得云山雾绕,像今日这种十之八九的猜测倒让酒四心惊,他沉吟细品,立即问道:“该怎么救?需不需要我加派人手?”
“无需多虑,看他们造化,自有天定。”
良久,酒四命下人呈上几瓶白酒和一些热气腾腾的肉菜,鹰茂便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用膳完毕,酒却没停,一杯接一杯,还有三杯。
就在鹰茂将杯酒送入自己喉咙的瞬间,忽然想到什么,跟酒四说:“估计这次劫狱有三队人马。”
“我们一队,母亲一队……还有……”酒四实在想不出来。
“你三嫂。”
“切,只会坏事。”
酒四摸摸隐隐作痛的额头,前阵子龚绝夫妇从珊透赶来,要酒四搬离本是他们家的东宫,酒四沉默应对,被三嫂用烧水壶砸到的。
“你觉得她会找谁劫狱?”
“组敢!”
酒四脱口而出。
这龚绝之妻,宇唯的三伯母,正是组敢的亲侄女,亲侄婿有难,组敢岂会不帮?
只是组敢到现在都没来生门,却逃不出鹰茂预言的五指山……
却说宇唯这边让碧颖照顾印邪回狭刀的异度空间里休养,自己和旷业紧跟妖冠走过各种复杂的通道,果不其然,盗墓三贼早在之前就留了记号。
但他们三人好像越走越分散,周围的能见度变得越来越低,烟非烟,雾非雾。
走在前面的妖冠突然停下脚步道:“我们就是在类似这样的地段中了幻诀,我有口罩跟绳子?大家戴上绑紧了再走,别走丢了。”
“可以。”
宇唯感觉自己像在盗墓,心却没有当年向往似的怦怦直跳,而是忧心忡忡,担心盏璇和千魔。
但当宇唯向后看去,旷业已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幽冥鬼火似的晦明岸,怎么会在这?
宇唯回过头来,妖冠也不见了,只留下空荡荡的绳子。
难道这就是他山攻玉术?我的恐惧曾留在晦明岸,所以这就是对于我的他山了吧?宇唯问忌命册。
正是。
怎解?
一点都不好玩。
算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宇唯正打算观察起附近的环境,妖冠便努筋拔力地抓住了他。
“你去哪了?妖冠。”
宇唯不免问道。
“同一种幻诀总不能困住我第二次吧?”
妖冠颇负自信地回答。
正说着他们头顶隧道的灯突然闪闪灭灭,似一个个老人的行将就木。
继而发出令人迷幻的歌声,那歌声忽远忽近,似是而非。
宇唯使出蓝魔幻音,清楚地听见有两盏灯在交流道:“他又回来了?”
“是啊,狗改不了吃屎的性。”
“我们这就召唤那些亡灵,同匀佑大人的新忌命乐一起把他困住。”
“不行,若让我们两独吞了他身上的精气神,那岂不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嘿嘿,好主意。”
其中一盏灯奸诈地笑了起来。
宇唯越听越想听下去,痴心不改。
本来宇唯是为了更好地对付这种幻诀才用蓝魔幻音,没曾想自己却好像身先士卒地陷进去难以自拔了。
在妖冠听来那只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声音,四下里寒意四起,他见宇唯轻飘飘地悬在半空,整张脸惨白,毫无血色,知他肯定是中了忌命幻诀,忙抛出鬼玺在手外移动,来回施法道:“妖魔鬼怪快走开!太上老君快显灵!”
宇唯重回地面,体虚乏力地瘫坐在隧道里,碧颖急忙从空间里飘出掐他的人中,揉太阳穴。
这时巡逻的魂魄被这里温暖的气场所吸引,似取暖般的飘来,这其中就有上次被宇唯打破了灯盏流离失所的魂魄。
宇唯只感觉头部痛,呼吸困难急促,内心的小九九止不住地往后缩,似要在这群魂魄面前忏悔祈祷,才感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