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鹰茂老伯年轻的时候脾气如此火爆,宇唯算是领教了。
至于柔弱的老伯母是如何一步步掌握生门实权,保管雌砂石的,继而能够像昨天一样在鹰茂面前咄咄逼人的,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
“大哥你先冷静下,让命领陀先说吧。”
贼爷也很是无奈。
他不禁回想起他这个大哥发起火来打自家兄弟那可是真狠,有一次不知因为什么事就往三弟,即冯三爷的被窝里抡竹锤,幸好冯三爷睡在其他地方,不然残废都有可能。
“在下命领陀,躬耕于围岭,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
命领陀幽默道。
“停停停,这是情感调解,不是搞笑大会,背什么出师表?”
贼爷制止道。
宇唯这才插嘴道:“爷爷,能以不一样的形式展现情感,这不正是新的心跳吗?”
疯婆不禁地给宇唯的才思敏捷竖起一个大拇指。
宇唯没想到命领陀一副老实庄稼汉的样子,倒出口成文,只听他又道:“疯婆,你总说我整日与忌命兽为伍,邋遢落魄,不修边幅,无加打理,但我是不是给我们的孩子匪雷读最好的学校,接受最好的教育?”
那个野心勃勃的命领陀终于出现了。
这时宇唯眼前浮光掠影一闪而过,一根忽隐忽现的毒针飞速地逼近命领陀,纵使命领陀武功盖世,但此刻自己正一片深情地款款而谈,很难彻底避开。
就在宇唯瞥见命领陀那张发现有暗器后震惊与来不及愤怒的脸时,一个身影和一副哨子材同时登场!
“休伤我爷爷!”弃子棺里传来这一句闷声闷气的话语,棺盖上被扎入的毒针腐蚀了一大片,只是转眼间又自行恢复,将毒针反方向狠狠地弹出,以牙还牙。
热丹右手手指一挥,毒针纤毫毕露完好无损的被夹在手指间,不甘心地再次弹出。
一只雪孽虫从棺材后面飞出,准确无误地将毒针吞进肚子而不被穿透。
那人是缺耳大叔!
看来缺耳的心结已解,宇唯心下替缺耳高兴,但下一秒,缺耳又好像疚心疾首,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疯婆“哼哼”了几声,有高有低,起承转合地嬉笑着,令现场的气氛毛骨悚然,每个人的心情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觉间鹰茂已到热丹身后,速度之快非比寻常,宇唯正沉浸在一种难以理解的悲伤之中,虽对热丹的行为大概能猜出几分,但毫无防备之心,更是关心着缺耳的动静。
“别动,一个未来穿越过来的人,我们和你有何怨仇,竟要对命领陀下此毒手?”
鹰茂已将热丹锁喉,既好奇又悲凉道。
然而热丹早有准备,变成一只浑身尖锐的刺猬,抖一抖身躯,将鹰茂的双脚扎得鲜血迸流,动如脱兔地逃走了。
梦季杜慌了手脚,只支支吾吾说:“新的心跳就先到这里,大家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伤了和气。”
“新的心跳才刚刚开始!”
疯婆像获得了洗礼,从椅子上挺身而出,冲着刺猬远去的方向呢喃地念起咒语。
“宇唯,你怎么还不来救我?再不救我我就,我就……”
听着弃子棺的声音,看着眼前纷繁的变化,不会忌命术的贼爷夫妇目瞪口呆。
待宇唯缓过神来,鹰茂已闯出帐篷,疯婆后脚紧跟,想一探与后世的纠葛,不曾想缘份却绑在一起了。
命领陀却浑然不觉,还是慢吞吞地走到帐篷边,大脚都不迈出一步道:“那是来杀我的,看来我日后必将罪孽深重,算了吧,多说无益。”
“你还不追出去?你的老婆都快被人抢了。”
宇唯三分善意地提醒,七分故意地激将道。
“什么意思?”看着宇唯清澈而坚定的眼神,命领陀有些慌了,“你是说鹰茂?不可能,我们是拜把子的好兄弟。”
“但你老婆很可能陷入危险中了!”
宇唯退一步道,他没想到命领陀竟如此窝囊,与那个一心想给他忌命兽诀的老人简直判若两人。
“那只刺猬已经被抓住了。”
命领陀运筹帷幄道。
不多时一大群缺胳膊少腿的帝王蟹铺天盖地地朝帐篷涌来,那只刺猬正无助地在它们的背上滚来滚去,却回不到地面,显然已被擒住。
善于提取信息的贼爷从宇唯的话中臆测到了结局,来者不善,想带着玉尼一走了之。
这个长孙说话冒进,一点都不像他谨慎打哈哈的作风,也不知他父母是如何教他的?不由得有些失望。
怎么这么快?刚用火眼神瞳还能看到500米开外刺猬藏得好好地,可没一会功夫就这样。
热丹还怀有身孕,如果那刺猬是热丹变的,后果不堪设想。
即使不是他的孩子,但热丹的性命却更重要,就像已深深地刻在他的生命里,如烙印般。
宇唯正欲迈出帐篷,玉尼不安地呼唤道:“宇唯,快回来。”
“哎,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能干啥啥?”
贼爷当这注定是芝麻一般的小事。
“你这个老贼,假正经真无情。”
说完玉尼起身要去拉住宇唯,贼爷也跟着只好跟随。外面一阵狂风,吹得帐篷上的帆布呼呼作响,抖动不止,只剩宗瑜在里面垂泪叹怜。
已是春日,暖阳在远处的山顶露出一弧,冲破雾霭,一瞬间照得宇唯睁不开眼,他急忙听风辨形,一个翻身也踩在蟹群上,用金蛇狂舞捡起刺猬,小心翼翼地在空中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