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宇唯练得庖丁解牛,想要再寻那声音的源头已经易如反掌,身体在雨柱间无缝衔接,瞬间越过迎面而来的盗墓四贼。
“宇唯!”
托城突然喊道。
“放肆!叫盟主!”
印邪迂腐老就道,他身上的烟雾已经被鬼玺以大化小,以小化了了,他也知道宇唯攻击他们并非出自本意,内心除了敬重,更有心疼惋惜之情。
“盟主,你妹妹刚被五巷七座的魂魄掳走了,热丹在哪?”
托城锲而不舍地问,巨大的雨滴在他脸上绽开,却掩饰不了他关注的神情。
盏璇听在耳中,看在眼里,顿时不大高兴,但又不知如何发作。
宇唯一听到,抱头发狂,意识虽不清晰,却能感知到好像有两个人在他脑子里下棋,场外还有雨薇,那对话犹如空谷足音,却是——
“一种术诀,可以用九种不同的方式呈现出来,这就是命忌门。”
雨薇似在暗示些什么。
“生门,生噬刀,劈波斩浪!”
“世门,花斧扳,万斧槌!”
“刺门,凌隆锤,忌命舞!”
“活门,薄壳枪,盲拳!”
“正反门,暗黑之魔!”
“金门,波黎光,操纵!”
“火门,静岳夺刃!”
“木门,实竹锤,木锤取物!”
“萧门,水火棍,双截武!”
下棋的这两人针锋相对,一时分不出胜负。
宇唯听得其中许多术诀自己都亲身接触过,只是有点乱,有些急躁地听雨薇说道:“这九门可摆出无敌阵形,忌命玄学,棋学,武学,都万变不离其宗。新的忌命术又衍生出新的忌命流派,新的忌命阵法,超脱出棋道,最后又回归自然。”
忽然耳边划过一道道刀花,宇唯察觉到生虫又在有意无意地挑衅他,便要拿他开刀。
此时生虫又让两名金兵变成金伞,撑在他和轩聂头顶,手里比划着生噬刀,雨滴在刀面溅起锋利水花,宇唯轻声接近,一招就将它夺了。
“静岳夺刃!不是,这浑小子怎么什么都会?”
生虫惊叹道。
“飞刀任舞!”
宇唯手里的生噬刀便似中了邪一样,挣脱他的手心,在空中疯狂舞蹈,胡砍乱伐,好在宇唯有无影神功护体,身手迅捷,才勉强躲过它的“表演”。
“奇了怪了,这也能躲开?那该不会是?!无影神功?”
生虫一惊一乍,实是一分钟之内看着两门神功术诀在同一个人身上使出,实在难以置信。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可是忌命之子。”
轩聂见怪不怪,定力十足道。
“难道你就不嫉妒他?”
“少挑拨离间。我只求不与他为敌。”
这时一群乌鸦像取命魔鬼一样朝金伞下袭来,生虫猛地抓住一只,骨头都给它捏碎了。
轩聂却乱了阵脚,平板脱手,此时高空上的波黎光有一支笔直掉落了下来,像丧失了灵魂般。
“这里以前是个乱葬岗,牧挚传便牺牲于此。”
托城使用洛阳铲挖开了五巷七座的墙边一角,许多关于墓穴的信息在铲上印成文字显现出来。
“你给我闭嘴!”
生虫远程操控着生噬刀朝托城砍去,盗墓四贼同时出手,用四件忌命物暂抵锋芒。
“牧挚传?”
宇唯只觉得这名字耳熟,好像在哪听过,却又一下子想不起来,脑瓜子噼里啪啦地疼。
唯一可以作为判断依据的是,牡氏一族挚字辈的就宇唯的父辈,想必是哪位伯伯或者叔叔。
宇唯此刻处于迷离状态,没办法察言观色,不然他用蓝魔幻影可以清楚地看见,乌鸦群在金伞前被金兵们围追堵截,无一生还,生虫那张铁青的几乎失去血色的脸神情百变,轩聂正试图修好破烂的平板,手忙脚乱。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
雨越下越大,胆大妄为的水中仙堂而皇之地立于金伞之上,好像有备而来,那神态,同梦中的场景简直一个模子刻的,只一句话,就让宇唯睁开双眼,怒目而视。
“水中鬼,快还我丈夫和儿子命来!”
盏璇太过愤怒,向前冲去时摔倒在地,近乎是连滚带爬地奔跑。
其他三贼赶忙跟上,暗中策应。
“菊婆娘,你把我的拂尘藏到哪去了?”
水中仙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厉声问道。
“毁了。”
“不可能。”
“蓝魔幻影第十六层,五行瞳!”
索翁那久违的声音响彻脑海,到了这一层,已经跳过了风眼神瞳,雷眼神瞳等单独弯绕的术诀,与火木龙同五行龙一样,有着睥睨群雄的天壤之别。
宇唯清楚地记得在梦里,荒岛的天空之上,与年轻时的水中仙对敌的优点与弱项,所以这次他势在必得,但首先要保证盗墓四贼的安全。
雷火风木土五诀在空中打开一个缺口,产生一颗能量球,水中仙似乎也乱了分寸,赶紧召唤五行蛇。
宇唯像在下忌命棋,赶紧对着手里的七种忌命术诀排兵布阵,就差正反门的暗黑之魔以及萧门的双截武,便可创造忌命万相的无极法门。
两相权宜下他还是依赖于御体寻踪,三下五除二越过四贼,这时天上下起了五行蛇,气得妖冠从鬼玺里抛出了蝎子雨,顿时到处恶心。
那五行能量球越来越大,宇唯尝试用金蛇狂舞控制他,只朝一个方向运劲,一招等同于卸仙劲初阶的术诀应际而生。
水中仙沉肩躲过,下一秒身后地面炸出两个大坑,而宇唯步步紧逼,他只好飞起,踩踏着潮湿青苔的墙面,沿路布置下五行蛇。
但宇唯目光所至,皆一片坦途,根据五行相克布置对应的术诀,五行蛇毫无还手之力。
“雨薇在我手里!五巷七座所有的亡魂在我手里。”
一声声求救从五巷七座后墙的深处传来,宇唯听风辨形,不由得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