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坏了。”
宇唯逗趣道,并扮了个鬼脸。
盏璇本来还陶醉在宇唯的眼光里,这时气得哼了一声,用力地拍了几下宇唯的背。
“哎呦,内伤,赔钱。”
宇唯腰一弯幽默道。
“哼,死了最好。”
盏璇嗔怒道。
“那是我和盏璇的一面之缘。”
宇唯循着端佩的目光,往火府望去,那时火葬场还没运营,萧门中人可随意进出火府。
黄昏时分,正中央坐着一排客人——鹰茂,宗瑜,年轻时的汉令等……
宇唯正欲寻找家人的身影,端佩像知晓他的心事般道:“那日却是你大伯逝世五年后的祭日,世门上下这时还无人前来。”
宇唯心下好生失望。
“我这一生,最遗憾的就是错信了水中仙和宗瑜的话。”
端佩有些多愁善感道,引着他们往水府而去。
水府里,许多孩童在兴高采烈地玩闹着,又是嬉水又是追逐。
年轻时的端佩脸上没有皱纹,风华正茂,正维持着“秩序”。
此时宗瑜已走到她面前,身后跟着小盏璇。
宗瑜阴沉着脸威胁教唆道:“世门的报应来了,你要保护好萧门子孙,不然首当其冲就是你的孩子,你必须给世门的子孙下蛊……”
年轻时的端佩面露惊恐骇异之色。
宇唯清楚地看见,在宗瑜身后惊现水中仙那半张鬼魂似的脸,她继而嚼穿龈血道:“能传播的,就是这个日后会盗墓的孩子,她能克死很多人,也让活下来的更加飞黄腾达……”
小盏璇不谙世事,只好奇地看着那些无忧无虑的同龄人。
“生门,世门,火门,萧门,是当时命忌门里继承同一血脉的四门,火门冯三爷之妻早逝,所以另外三门妯娌就会在风水气运里抢夺最好的位置。仙广冥已建成,我便成了被拉拢的香饽饽。”
端佩回忆解释道。
“我以为你奶奶也会来找我对付宗瑜,这样我就更加左右为难,但是她并没有,我以为她是看不起我,便照宗瑜的法子,诅咒世门子孙。于是你婶婶便莫名失心疯,走失,而你小叔,一直未娶……”
端佩语出惊人,宇唯也想象不到命忌门的背后,妇道人家也能如此歹毒阴险,龌龊不堪……
“其实你奶奶是心地善良,也许这正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大孙子吾铭还是失踪了。宗瑜利用完我便闭门谢客,再未与我来往,生门人丁兴旺,远超其他三门。萧门遭了报应,又连累你们世门,这让我心生愧意,与你奶奶走得更近。”
“同样是烧香拜佛,一个挖人墙角,一个老实本分。久而久之,自见分晓。”
盏璇在旁评论道。
“你说谁?”
宇唯有点懵。
“小旷业擅长飞檐走壁,但有一次在高楼间纵跃差点摔死,幸好被鑫许及时抓住。就因为这件事,宗瑜就怀疑我暗中对生门下诅咒,便派人阻碍大小柏的生意门路。那时生门已神通广大,自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端佩越抱怨越悔恨,宇唯却感觉再也得不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只吩咐盏璇道:“你守这边,我去那边看看。”
水府的这头,也开始喧闹起来。
大人们赶开玩耍的孩童,在水府前面的地上铺好一块红布,往上面堆米摆出龙图腾和“财丁兴旺”四个大字。
宇唯却径直往火府那边去,就在他跨过水火府中间那道门时,头顶的天空忽然风云变色,落下几滴奇怪的雨,将龙头上的香火给劈斜了,引来众人围观。
宇唯就是不理,只看见火府大堂人群散尽,剩下汉令同萧Q爷在商量着什么。
“不是不是,听我的,你这样……”汉令像是在训孩子话一样,来回走动,并不正眼瞧萧Q爷,仿佛能一眼看穿水火府的围墙,“道观那边先封锁,火府可以在日后的某个时间对外宣称诈尸,再另谋打算。记得签保密契。就这样!”
难道火府当年诈尸的传闻是假的?
“谢谢裁记,谢谢裁记,我那日呈给你的两样货色可都还好?”
萧Q爷说话慢吞吞,彬彬有礼,跟个傻子一样。
宇唯眼看就快逼近真相,还想再听出一些什么,只见汉令步履矫健,神色匆匆道,“这样,我给你小刘署爵的电话,打通报上姓名,到时自动会有人给你牵线搭桥,还别说嘿,那两样货色可真是上品。”
要不是宇唯走近细听,以汉令那样的语速还真听不出什么。
他们一个就要踏去水府,一个还在火府大堂战战兢兢。
那里面还有小刘的事,虽然听得没头没尾,但已经可以整合出很多事来了。
只需问陈亦叔的事情,明察暗访得如此刺激。
汉令从宇唯身旁经过,忽然瞪大双眼,回过头来,一直往宇唯所站的方向看,好像能直击宇唯的灵魂,继而又道:“我怎么感觉有人?开玩笑!是我多疑了,怎么可能?哈哈哈哈!”
那视线飞快地从宇唯身上移走,往人声鼎沸中去了。
宇唯兀自沉思,低头走着,余光里却瞥见两副熟悉的面孔从他身侧经过。
偏矮小的男子先道:“不得不说那个狂余已有大成,但实在狼子野心,必须防着,火炉子和冰窟窿刚刚建成,各种功能还未完善了解,也有劳围岭裁记告知我们他的动向了。”
“那是自然,我们围岭同麒北本是同一祖先,更支持命忌门统领忌命界,只求齐心协力,维护好一方水土,一方人民。”
那声音粗犷豪迈,与男子一沉一尖,竟把宇唯给唬住了,良久才寻思道,围岭裁记,难道是匪雷?
再看那体型,确凿无误。
至于这位老者,宇唯走近一看,那不离手的烟斗,那一举手一投足,确是木锦。
没想到多年前他们竟是盟友!真是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