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唯初时只感觉右大腿愈加酸痛,提一口真气却又吐得一干二净,过了几秒周身百骸都在不断的流失力量。
狂余的右半边身子缩手弯腰,右手成掌,左半边的结冰开始断裂,只消硅躬神技一使,什么忌命之子都烟消云散。
就在狂余凝力待击,正欲斜劈宇唯项颈之际,他的眼里突然黄光灿然,只挡住五行兽的阻挠和巨兽的血口便即收手。
“你可是凯琳师姐的二儿子会霍习康?”
狂余右手拇指搭于中指,右半边脸面露微笑,呵气成雾道。
“是又怎样?只要你敢伤我哥哥姐姐,我跟你没完。”
习康走上前来,大义凛然道。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看来忌命之子命不该绝。”
说罢狂余的左半边身子已经冰解冻释,身体一可以自由活动,雨薇落回地面,盏璇双眼放光,宇唯不再疼痛,三人的幻诀尽解。
“还不快杀了他们!快上蜈蚣钳!”
清醒过来的依纯听狂余如此说道怒气更甚,决意对他这个不听话的属下步步紧逼。
刚不使蜈蚣钳只因依纯余情未了,不想对宇唯痛下杀手,而且疯魔阵贵在以疯御人,但此刻打手们皆已尽废,无人能爬起来再使。
“回小姐,因为遇到故人之子,下不了杀手,改日定将宇唯项上人头奉上。况且他们几人联手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狂余君子坦荡荡道,刚被雨薇的寒冰魄嗜血功一折腾,自己也消耗大半的忌命功,面对缺耳这个劲敌,小心为上。
“要是有杀瀑戟在何至于此,你这奴才也忒弱了。”依纯知道狂余现在是她唯一的战力,也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杀瀑戟在哪?牧宇唯?”
“该还你的时候我自会还你。”
宇唯故作铺垫,埋下伏笔道。
“那个贱货你给我等着,早晚都得死……”
许多卑鄙下流的脏话从依纯嘴里脱口而出。
盏璇正欲嘴遁反击,却看见那朵幸存的花瓣不徐不疾地落在宇唯肩头,也几乎是一瞬间,宇唯移动到了依纯的前面,对着她的樱桃小嘴,亲了上去。
像是一股蜂蜜的甜,一堆万花筒里的花……
“啊!牧宇唯,你个流氓。”
依纯大声尖叫,推开宇唯,宇唯后退几步,却变得有些呆呆傻傻,只乐呵呵地笑着。
这一幕又被人暗中拍下……
依纯整个脸都涨得通红,故作恼羞成怒之态,其实对这恶作剧之吻芳心窃喜,她不知道所有的花瓣还这么调皮的一朵,可令沾花瓣之人与她接吻。
在场的人都始料未及,雨薇用手挡住自己的双眼,盏璇“切”了一声,缺耳见怪不怪,习康惆怅彷徨。
狂余更是懵圈,宇唯的瞬移速度什么时候比他还快了。
“你干嘛?”
狂余转过身来欲拍宇唯的肩头,没想到宇唯又安全地瞬移回了盏璇身前。
像是被人猛地灌入水中又一下子挣扎出水,宇唯打了个激灵,刚那一幕,全忘了,花瓣却烙印在了他骨子里。
而所有人,都以为刚刚是宇唯的色心又起,只有盏璇看得分明。
“霍习康,后会有期!”
狂余豪迈道,跃回依纯身前,轻轻将她背起,很快消失在巷子口。
地上那群为依纯卖命的打手连声惨叫,好在全是肉搏,并没有误杀。
依纯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内心已对刚才的那幕乐开了花。
宇唯担忧地查看了下雨薇和盏璇,除了精神恍惚并无大碍,一行人便缓缓地往五巷七座走。
为什么我们会中狂余的幻诀?宇唯问忌命册。
其实狂余早在你们去唐塞殿的时候就布网了,盏璇被抓也由此进入了她的意识。本来是只能在天井下施展一二的幻诀现在借着盏璇的梦相扩大了自己的幻诀,这回更是借着雨薇和盏璇都在的机会移花接木,可以让雨薇中幻诀了,谁叫他是武略奇才呢?
习康的巨兽机车是哪里来的?
命领陀当年送给鹰茂的,鹰茂又从所有孙子里挑出这个他最讨厌的,由他传承。
讨厌?不应该是宠溺吗?
要知道习康此生必须和机车在一起,像是摆脱不了的诅咒。
可以保护他,怎么能说是诅咒呢?
由于巨兽的作用,习康的天赋被限制了。
为什么狂余会放过习康,还礼敬有加?
你猜?
三伯母?他管她叫师姐?难道?
他们师出同门,但师出无名,因为我又头痛了。
我也是。
宇唯心情又开始复杂起来,他是不想再染指忌命界,可目前的这桩桩件件,哪一事没有与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此刻大伙都在身旁,看起来也无事一身轻,他好想躺回竹椅在上面惬意地小憩一会,哪怕一会……
“哥哥,以后不要到处跑,咱们大伙就在五巷七座里生活就好,就好。”
这是现在雨薇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她刚脱离幻诀,有些头痛难当,说得也是真心话。
“好的,会的,会好起来的。”
宇唯安抚道。
“习康少爷,韵萍在降落伞布上有提到过,说他是武力夺取万迁君庐的关键。”
盏璇沉心静气道,宇唯不由得心头一惊,难道说三伯母叫我保护习康只是个好心的借口,实则已算好了这一步,刚与狂余的相遇又在无形中帮了大忙,真乃深不可测的神人。
缺耳一路表情严肃,没有说话,习康则缓慢地开着机车,问着宇唯关于世门的变迁等语。
因宇唯问习康他大哥叫什么,家里还其他哪些姐妹,习康啰里吧嗦,一一做了回答,简洁如下——大姐霍怀菁出国留学计划中,大哥霍学健正准备中考,二姐霍艾招和三姐霍望期成绩名列前茅,而三弟则学霸一枚,一家子都是读书的料,除了他。
习康说到动情处,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
来到五巷七座门前已是晚上九点,但里面一片安静,只听得虫鸣一片,直觉告诉宇唯,又出事了……
宇唯身体微侧地靠在门旁,一股脑地瘫坐在门槛上道:“大叔你进去看看,是不是五巷七座又被打家劫舍,血洗一空,咱们再出来商讨研究。”
“你个臭小子,拿出点步步该灾的气魄来。”
缺耳明白宇唯在想啥,很能感同身受,但看到疑惑不解的其他三人,还是化作一句抚慰人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