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唯脸色极为不悦,怎么他的亲人亲戚竟这般荒唐,都是荷尔蒙惹的祸。
“阿,老哥。”
雨薇不觉一惊,怪不好意思的,但又转念一想,我和自己喜欢的人说会话又何错之有?便仍旧笑脸盈盈地望向轩聂。
“列阵!”
小刺爷在雨薇和盏璇惊讶的目光下,指挥起命忌豪杰。
生门旷业打起头阵,飞天纵跃,一眼千里;火门冯三爷悄无声息,静岳夺刃;萧门吾铭左右开弓,反将一军;木门臭彪折戟沉沙,雪露同甘;活门许添听风辨行,感应无边;刺门小刺爷花间采蝶,蹁跹乾坤;金门轩聂波光粼粼,玄妙无比;正反门理激九龙布阵,遥相呼应。
当这八门各处其位,将宇唯周围的各种磁场打通之后,宇唯在忌命册的指导下,开启至忆术诀的大门。
凌隆锤瞬间化作两座浮屠宝塔,一座通过往,一座向未来。
这座向未来的宝塔是八门合力的产物,虽部分影像与残预相的预知相同,但无法介入事态的发展,只能顺其自然,且对使用者心性也考验极大。
老土蛋被宇唯唤来,交代了几句,便乖乖地往其中一座宝塔踏进,一堆烈火烹油似的“嗤嗤”直响,不一会老土蛋就化成了“灰烬”。
雨薇和习康见状被吓得不轻,还以为刺爷想不开自杀了。
盏璇听说过这门秘术,虽叹为观止,但沉着冷静,立渊则在一旁想办法跟他们解释。
且说宇唯的神思正化作一股气息在体内流转,迷雾重重,远远地忽听得有人在唤他,夜色朦胧,一排茅草屋的轮廓若隐若现,吐出一条他们村的乡间小路,通往小鱼塘。
宇唯加快脚步,赶上旷业等人,正是他们在叫他,一齐上路。
走在最前面的土蛋很快,对身后的声响浑然不觉。
“又变回来了?”
宇唯往人堆里看去,刺爷果真恢复了原形,好像反而有些不适应。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他们都到了小鱼塘旁,蛙声一片。
他们看见土蛋走到淤泥边寻找着什么,只有宇唯知道他心系那条小金鱼。
既然是在回忆里,命忌豪杰便顽皮起来,在鱼塘里放纵地叫喊,除了轩聂和冯三爷,刺爷二脸正经,严阵以待。
宇唯退到土蛋身旁,想从他的视角先了解一遍,再扩展范围也不迟。
“都退开!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刺爷不耐烦地厉声道。
命忌豪杰这才收声,退处在鱼塘的各个方位。
这时鱼塘水里发出一道异光,将鱼塘周边染得一片金黄,一片飞碟从水里探出,把土蛋吓得拔脚狂奔,躲在一片小土堆旁,只露出一双眼睛远远观望。
由于土蛋察觉得快,又有多情体,显然那飞碟并没有发现他。
那飞碟开始向周围扫射出光芒,一具尸体从飞碟里吊着缓缓而下。
那尸体张着巨口,眉目紧闭,脸因极度扭曲而变形,浑身散着多层棱镜的暗光。
“甜粿?!”
冯三爷和刺爷不由得叫道。
“据生门获取的最新情报,甜粿自昨日从仙广冥与吾铭交手后,茶饭不思,突染恶疾,没想到竟这么快……”
旷业算是对斗奇派的风吹草动最为清楚的了。
“他死了?”
吾铭有些惋惜道,毕竟除了宇唯,甜粿是第二个能够看到他的梦,让光照进现实的人。
“他是甜粿?从我们这面看是具骷髅。”
理激在鱼塘的另一头喊道。
“老三。”
冯三爷眼神与刺爷一交汇,立即领会,起身越过鱼塘,来到理激身侧,而刺爷还在宇唯和土蛋身边。
豪杰们心中不由得暗自钦佩,这样,两个老一辈就可无死角地观察了。
忽然甜粿那下垂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起来,却空无一物。
而那飞碟却在不断下降,直到碟身贴近水面,而甜粿的身体都沉浸在水中。
哗啦——
一阵水花在缓缓上升的飞碟之下。
“鱼眼睛!”
冯三爷在那头情不自禁道,宇唯也着急地想越过那边瞧瞧,刺爷阻拦不及。
宇唯与飞碟重叠了一下感觉有些不舒服,刚到了之后定睛一看,那骷髅正在安鱼眼睛。
那条金色的鱼已被挖了双眼,又被骷髅一口吞下,甚至可以看到金鱼顺着口腔滑落到肚的过程,宇唯和理激感觉一阵恶心,十分作呕。
冯三爷则面色严峻,像是如临大敌。
“飞碟朝我的这一侧有人探出头来了。”
如果说以刺爷方向和冯三爷方向为中轴线,轩聂此刻的位置在冯三爷的顺时针两点钟方向。
宇唯掏出罗坤机,扔给轩聂,让他做好拍摄。
黑暗中一声啼哭,一个婴儿从轩聂的视角下坠下鱼塘,荡得整片鱼塘波纹四起。
那婴儿像在鱼塘里吸收能量一样,迅速地生长,约摸一顿饭的功夫,就变成一个心宽体胖,胸间缠着纱布的少年。
“阿东?”
在逆时针八点钟方向的许添不由得叫道。
“东方泽?”
宇唯也认出来道。
“泽方东吧?”
许添还不明所以道。
“这个人要做好调查。”
冯三爷双眼紧盯骷髅身上的变化,严肃道,像在布置任务般。
忽然在刺爷所观察到的这一面,那甜粿的身上发出奇光,黯淡的多重棱镜变色了,好似复活了般。
土蛋已吓得全身发颤,再也无力逃跑了。
与此同时,另一面的骷髅像是被输入了血液般,骨架也开始支棱起来。
不知何时起,那副骷髅头已有一块黑布蒙面,身体也裹上一层膜一般的衣物,一双鱼眼睛虽像斗鸡眼,但也像在寻找光明般的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