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时辰,门外的赵管家依旧不见林子朝出来,眉头一皱,开口道:“林子朝,王爷房中可是丢了什么?”
半响不见林子朝的回话,赵管家眼睛一皱,暗道不妥,林子朝进去的时间也过长了些,莫不是在里面别有心思?想到此处,赵管家便起身要推开房门。
就当赵管家的手离门框不过三寸时,房内的林子朝站在书案后,看着手中的纸,脸色惨白。
就当赵管家的手离门框不过两寸时,房内林子朝将纸塞入信封,正巧瞥见桌角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点木屑,眉头紧锁。这木屑显然是煜王放在信封中,目的就是为了有人万一私拆信封他能知晓。如今木屑掉了出来,煜王必会追究,一细查,难免不察觉自己。林子朝暗自恼火,他还是大意了,要怎样弥补自己的失误?时间紧迫,不容有失!
就当赵管家的手离门框不过一寸时,嘎吱一声,房门打开。
林子朝走了出来,面有暗色,冲赵管家道:“圣上所赐的青玉貔貅纸镇不见了踪,想来是被人偷了去。”
透过林子朝的身后,赵管家特意扫了一眼,见房中并无大乱,而纸镇之物也是放于书案之上,若是丢了此物,也在情理之中,随即应声道,“待王爷回来后,我自当如实禀报王爷。”
如实禀报,那么林子朝入书房查看一事,自当在禀报之列。
林子朝面色不变,点头道:“当是如此,有劳赵管家了。”
如何回到自己的房间,林子朝也是不知,一路走来,脑中全然印刻的都是那张纸上的字。
“林子朝,林余安之子,下落不明,其妹林语暮流落无忧阁,身亡。”
这份密报既然能出现在煜王书案上,那么自己的身份煜王便是知道的,他既已知,何故让自己一直做戏演下去。突然,林子朝想到曾经在城楼之上,煜王曾问过的一句,“比起云国京都,如何?”
当时自己并未多想,如今看来,原来从那时起,煜王便知!
他在等什么,他究竟要什么……
拿出怀中的青玉貔貅纸镇,林子朝皱紧眉头,走到书案之后,寻出一个锦盒,将纸镇装入其中。今日书房时间太少,他没办法清理那些木屑,只能偷拿纸镇,坐实有贼进过煜王书房,如此一来,进入书房偷看密函的人除了林子朝,还有那个来路不明的贼人。嫌疑虽仍在,但到底小了一些。
就在林子朝将锦盒要放入书架上时,只见一点沙粒落在枣红色的案牍上,几不可见。
立刻,林子朝的双眼飞速扫过房间各式摆设,开口唤道:“团苏!”
团苏小跑的走入房内,不明所以的问道:“公子唤我何事?”
“你今日可曾打扫过房间?”
“今日?”团苏侧头想了想,“并没有啊,媗琴姑娘叫团苏去她那儿拿些百合,有助公子入眠,团苏这才回来。公子,哪里脏了,团苏这就收拾。”
既然团苏没动过,那就是有人进过自己的房间,翻找过东西。看来这蟊贼想要闯的只是自己的门栏。突然忆起今日在易梧楼的荀羡,他的一言一行虽挑不出错处,但似乎是在拖着自己,莫不是他?
双手发力,林子朝握紧手中锦盒,眼睛一转,递给团苏道:“这个盒子你帮我好生保管,切不可为外人所知,你也不必打开。过几日,我便向你要回。”
团苏郑重的接过盒子,眼睛都不曾眨上一下,好像林子朝交给她的是传国玉玺一般,珍重异常。
被团苏紧张的样子一逗,林子朝轻笑出声,“虽让你好生保管,可也不至如此紧绷。收好便是。”
“不行。”团苏断然拒绝,“公子头一次吩咐团苏做如此重要的事情,团苏怎能叫公子失望。”
眼睛一转,团苏计上心来,“公子,容团苏先将东西回去放好。”说完将盒子揣在怀中,看了看门外无人后,飞速跑开。
扫视过房间众物,林子朝拿出怀中的玉佩,细细揣摩,默然不语。
他既然什么也没有丢,那么蟊贼在找什么?今天已经有太多的疑问,等待他去寻找答案。
适夜。
越则煜看着书案上的木屑,回想着赵丰的回禀。
林子朝说自己房中丢了个青玉貔貅纸镇,那么他倒在信封内的木屑如何会撒出来,密报是旁人所阅,还是林子朝在说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