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惹一直想问问关于爸妈的事儿，她当然不敢去问妈妈，感觉妈妈对一切总是淡淡的，恹恹的，让人不敢太亲近。于是，趁着爸爸高兴，露惹就装做很随意的问爸爸。

“爸，妈那么漂亮，您那么不漂亮，妈怎么会嫁给您？”当然，除了外表，他们不合适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学历，比如性格，但是她懂得避重就轻，给老爸留点颜面。

爸爸憨憨地一笑，说：“闺女，你说一个人特别稀罕对方，对方却不怎么稀罕这个人，这样的俩人要是结婚了，谁更幸福？”

“当然是被爱的一方啊，”露惹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没有讨论的必要，因为答案显而易见，“他永远在宠爱中生活，可以侍宠而娇，肆无忌惮。早就有句话说嘛，要选择爱你的，而不是你爱的。”

钟文军把头仰靠在沙发背上，长出了一口气说，

“闺女呀，这些话都是说给那些没经历过的人听的。其实，人这一辈子，能跟自己最稀罕的人在一块儿，付出再多那都觉得幸福。反过来呢，对方被动地跟自己不稀罕的人过了一辈子，肯定不甘心啊，那个词儿是叫遗憾吧。就算得到再多的照顾，再多的疼爱，那也只是享福，不是幸福。”

“爸，可是，你明知道你不是妈最爱的人，为什么能这么无怨无悔地包容她疼爱她这么多年啊？”露惹真的有点不懂了。

“你妈是个好女人，爸跟她在一起生活了半辈子了，可我再怎么全心全意的对她，也感动不了她。我知道，她心里苦。我心疼她，也稀罕她，见不得她受苦，又没有能耐改变，就只能使劲对她好，加倍对她好，这样我也心安了。”

“爸，这么说，你比妈幸福？”露惹似乎明白了。

钟文军轻轻地笑了，不知是得意还是怅惘。

结束了跟爸爸的谈话，露惹洗漱完了躺在床上。

一个人静静的，才有机会细细的铺排白天的一幕幕。

雪中的奔跑，耳边的低语，指尖的轻握。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怎么了？

爸爸说，只有跟自己最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是幸福的，如果跟叶绍博在一起，我们俩谁才是幸福的呢？

等等，在一起，真的会在一起吗？

露惹一遍遍地提醒着自己，睡吧，睡吧！明天中午就要往回赶，不能错过晚自习。可这一夜的露惹，那叫一个辗转反侧。

妈妈都回来好一会儿了，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睡前还在想着，究竟谁会是比较幸福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