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风讯看在眼里,饮娘的变化让她不禁有些心惊。灵玉身法的复杂这种高级的感知她是感知不到的,她现在能感知的,就只有明面上的东西——像是饮娘气质上的变化。灵玉真人还在的时候,饮娘像是一只柔顺带着一点心机的猫,而现在的她则像一条狩猎猎物的毒蛇,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压得白风讯几乎喘不过气。
朱涟愣了一下,他也感受到了饮娘散发出来的杀气。只是想他们这样的高手,杀气外露到这样的地步算是十分的失态了。“呦,干嘛呀这是,咱们俩也不是打了一回两回了,怎么突然这么大的火气。哦~莫不是看那灵玉真人俊秀,动了歪心思?可偏偏在人家那讨了个没脸儿就过来跟我发脾气?哎呀呀,我真是命苦啊!”朱涟拍着大腿哭嚎,可惜了那英俊的相貌,活活像个泼皮无赖。
饮娘也不答话,左手握拳,朝着朱涟挥出,足足十八道拳影朝着朱涟的脸、腰、膝盖、肩膀等部位打去,朱涟看见那拳影飞来,一边哭嚎,一边向后退,同时手伸向后脑,将绑头发的绳子用力一扯,乌黑的长发就这么散开来。这时白风讯才看见,绑在朱涟头发上的根本不是什么绳子,而是甩头一子。只见朱涟耍起甩头一子,舞了一个圆,将拳影全部挡住了。这只是第一招而已,双方都没有尽全力。
朱涟也不哭嚎了,笑着说:“你这醉客拳可有些懒怠啊。“
饮娘淡淡的说:“没你这样好的靶子来练手,难免有些生疏。”她伸出手,“拿来。”
朱涟惊讶道:“什么拿来?”
饮娘皱起眉,“装什么傻,当然是你在丘悦镇趁我不在夺走的归墟铃。那原本是我追杀彩旗五鬼的时候放在丘悦镇的竖井里将养的,结果我回到丘悦镇的时候,除了你这土包子身上的臭味,根本不见归墟铃的影子。你说,不是你拿了,还是谁拿了?”
朱涟大呼冤枉,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脸,无比认真地说:“真是六月飞雪,有冤无处申啊!我要是拿了你的东西,我还不躲得你远远的,还巴巴的往你眼前凑?”
“你说这个朱涟说的是真是假。”赤蛇老祖说。
白风讯想了想,说:“我娘总跟我说,凡事总要说的七分真三分假,这才是好的。这人就算说的再真诚,可能也只是八分真两分假而已。”
白风迅如此,饮娘也不会相信,“你拿没拿,光可不算。”饮娘右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放在眉间,口中念动咒语。朱涟的怀里突然阵阵清光,一只铃铛从朱涟的怀里飞出来,那铃铛材质是一种不知名的金属,雕刻云海日出的图案。白风讯一见那铃铛,心里有种说不出得喜爱。
“这铃铛是北冥群海五千里深处隐藏的天星寒铁做的,很不错啊。”
见那铃铛飞出来,饮娘怒眉道:“你还说你没拿?”
朱涟哈哈一笑,摆摆手说:“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咱们这么多年了,除了明争暗斗就是明争暗斗,咱们偶尔开个玩笑调剂一下关系,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啊?”
“……”饮娘面无表情,伸手要将那铃铛召回去。“啪!”朱涟的甩头一子绑在了归墟铃上,用力一扯,铃铛又回到了朱涟的手里。
饮娘面色阴沉,“……你要干嘛?”
朱涟笑嘻嘻地说:“这个归墟铃对我修炼有益,咱们这么多年的关系啦,你就送给我呗。”
饮娘身前出现了一架雕有凤凰的瑶琴,伸手在琴上拨弄了几下,瑶琴发出阵阵清音,朱涟脚下的地面被削出了好几个坑,她妩媚一笑:“你觉得呢?”
朱涟笑着摇摇头,看着饮娘,无比认真地说:“我今天心情好,我不想出手。而且我告诉你,我前几日修为大进,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若是不想难堪,赶紧走吧。”
“你说这次又是真是假?“
“……总是有有真有假,具体是如何,就不清楚。”
饮娘眼中光芒吞吐,许久不言,显然也在思量朱涟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她莞尔一笑,“你可知道这归墟铃的来历?”
朱涟摇摇头说:“不知道。”
饮娘说:“那我就给你讲讲。铃铛原本是一对儿,一个是归墟铃,另外一个是大皎铃,是我神音院数百年前一位前辈赖以成名的法器。后来我们这位前辈遇到了一个男人,两人一见钟情,度过了许多甜蜜时光。一次,男人要远游,前辈就将大皎铃送给了那个男人。两个铃铛同心同结,男人遇到了什么事情,前辈也只能够知晓了。可惜那男人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归墟铃也没有异动。前辈就在神音院里等了三百年,最后身消道陨。她死前曾有遗愿,门下弟子若是有朝一日能找到那负心人,一定要杀了他,夺回大皎铃,让两个铃铛再次合二为一……“饮娘的声音仿佛丝竹般悦耳,像一只柔弱无骨的手在你胸口轻轻的抚摸。这样的声音再配上这样感人的故事,白风讯只听得泪流满面,好似穿过沧海桑田,亲身经历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