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皆大惊,感叹道:“原来是宋世翁的侄外孙女。”先前问白风讯的人又说:“怎的白小姐独自一人在这里?”
白风讯说:“舅爷、外婆、家母都忙,所以讯儿只好独自一人闲逛了。”
“原来如此。我们是白鹿书院的学生,在下刑荣,这几位都是在下的同窗好友,郭备、童远志、燕云、李文峰五位好友。要是白小姐不嫌弃的话,不如和我们一起如何,我们正在讨论白鹿学院的几位师兄,刚刚正好讨论到白先志师兄。如今又白师兄的女儿加入,那样就更有聊了。”刑荣一边说,别的人就开始给白风讯腾挪座位。
白风讯的爹幼年就在白鹿书院读书,所以和刑荣这些人有香火情。可白风讯一个女孩和五个陌生男子坐在一起岂不是惹人非议?白风讯摇摇头,:“诸位世兄对家父的仰慕让讯儿感激不已,只是男女有别,讯儿要是坐过去了,难免会惹人非异。”
刑荣摇摇头,义正言辞地说:“白师兄如此开明聪慧的人,白小姐作为白师兄的女儿怎么还会如此的迂腐不堪呢?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我皆是一身正气,何必去在乎他人的想法。”
白风讯无言,刑荣以为白风讯被自己的辩才说服了,不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表情,白风讯心里不屑一顾。世家女子的名声当然比什么都重要,又岂是酸秀才几句唇舌就能改变的?宴会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被人看见了,白家的声誉还要不要了?还一副名士样子,分明就是一群不要脸的登徒子。他们若真是有心,就不会提出这种要求来为难自己了。
白风讯懒得再费唇舌,对六人行礼告别,向青山阁走去。
到了离青山阁最近的两个坐台,舅爷、外婆、母亲都在那里招待客人,只是唯独不见表舅。宋华贝觥筹交错间看见了白风讯,找了个借口抽身。她拉着白风讯到了一个僻静处,有些焦急和埋怨道:“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久!”
夺了宝物的事情当然不能和宋华贝说,白风讯笑道:“不是娘说的,让我随便玩么?我就出去溜达了溜达。讯儿知道娘辛苦了,等晚上结束了,讯儿就给娘捶腿捏肩。”
宋华贝怒道:“溜达什么!你知不知道昆仑派的仙师来了!我听说仙师来了就立刻让人去找你,他们将宋府上上下下翻了个遍就没找到。这次见仙师的机会有多宝贵啊,你要是能讨了他的欢心,你进昆仑派的指望就大大增加了!”说罢,宋夫人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白风讯,点了点头,“还算体面。”指了指青山阁,“仙师就在里面的卿天屋,你表舅在里面伺候呢,娘跟你表舅说好了,你去就是了。对仙师一定要尊敬,不能乱说话,知道了么?”
白风讯看着娘这么煞有其事的样子,要是跟她说昆仑派的仙师她早就见过了,娘估计会惊掉下巴。白风讯和宋华贝道别,转身进了青山阁。
青山阁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往卿水河里放食盒,但是听不见一点脚步声,见白风讯来了,全都停住行礼,行完礼后,又动了起来,分明是训练有素。白风讯暗暗点头,进了屋里,从旁门上楼,进卿天屋。
卿屋是青山阁的最高处,楼梯就有四十阶,都是用红木做成的,铺了波斯的地毯,走上去听不到一点声音。上去了,看见窗前灵玉真人正坐在窗边,身前摆着一个案几,上面盛放着新鲜的瓜果,他一边饮酒,一边看向窗外。宋思谦坐在灵玉真人右边,前面也摆着案几,也是瓜果、酒具一类,不见半点荤素。宋思谦的旁边摆着一个蜀锦的垫子,白风讯知道,那就是给她的了。
恰巧此时宋府放起了烟火,红的、白的、绿、紫的……在天空一一爆开,煞是好看。
烟火将灵玉真人的脸映得五颜六色,看烟火看得有些痴了。说:“这是你们俗世的烟火?”他伸出食指,指尖冒出一团火,那火由橙红慢慢转为青白,接连变换了好几个颜色,仿佛是走马灯一般,白风讯看的目不暇接。灵玉真人懊恼地将食指一收,“东施效颦,不得精髓。”
宋思谦说:“要是师叔祖喜欢,弟子去给师叔祖拿来些玩耍。”
灵玉真人一脸兴奋说:“好啊,你去拿来些。”
宋思谦起身要下楼,在门口看见白风讯了,回头看了灵玉真人一眼,将白风讯拉下楼,虽然宋思谦没有见过白风讯,但直接就呼唤出了白风讯的名字,轻声说:“讯儿,你上去吧。记住,灵玉师叔祖不是凡人,别把你娘教你讨好大人物那套用出来,那样只会适得其反。不要耍小聪明,什么话都如实回答。“
白风讯点点头,行了礼,“多谢表舅,讯儿铭记于心。”
宋思谦点点头,去给灵玉真人找烟火去了,白风讯上了楼。到了楼梯口,白风讯停下了,灵玉真人正紧紧盯着她,俊秀的脸上带着笑容。
白风讯心里有鬼,被灵玉真人盯得有些发毛,轻声说:“灵玉真人好。”
灵玉真人笑道:“你就是白风讯吧?我听见你娘和常公请求让我见你一面,你为什么要见我?”
白风讯有些难为情,本想找漂亮话混过去,但想到宋思谦之前的叮嘱,决定还是如是说:“我娘,想让我进昆仑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