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代见许莫平如此作态,哪里不明白他的想法。
昨晚她就不再怀疑许莫平了,现在两人的态度倒是翻转过来了。
对于许莫平的怀疑,顾倾代自然也并不气恼,偏头看向了旁边,她清冷道:“你觉得,这人是我安排的?”
许莫平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也偏过了头。
顾倾代虽蒙着面,但眼睛肯定不受影响,此时两人正好四目相对。
只是一瞬间,两人同时将头偏开,目视前方。
许莫平虽然处事老道,理解顾倾代的做法,但人总归是有情绪的,尤其顾倾代那副一直云淡风轻的样子,现在看着更让人生烦。
他也不看顾倾代,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淡然道:“不知道。”
“不过死的那个明显是冲我们来的,而且他不是敌人,不然今天我们插翅也难逃了。”
“一个不是敌人的人,他为什么要针对我们设伏?而且他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的?”
顾倾代情绪波动并不大,她依然稳声道:“追踪的方法有的是,你虽然考虑的周全,但只要走过,就有痕迹。”
许莫平自然明白痕迹不可能完全被掩盖,他依旧直视前方,淡漠的分析道:
“你说会留下痕迹这不错,但追踪之术再强,他也只有一个人。”
“那晚寨中那么多人四面八方出山,各个方向都有痕迹。”
“除非这人能知道我们走的方向,不然不可能这么精确的能追踪到我们。”
“况且我实在是想不出一个不是敌人的人,为何要针对我们设伏。”
讲到这,许莫平轻笑一声,阴阳道:“出山以来,我要是算计的有疏漏,大家都早该死在那山上了,实在是不应该跑这一遭。”
顾倾代或真是没有其他情绪,永远都是一样的语气:
“我并未说你没有尽心保护我,但有疏漏就是有疏漏。”
冰天雪地里,马车慢慢的在走,两人看似很平静的在交流。
许莫平的眼中多是冷漠,而顾倾代的话语中倒是看不出来任何心虚的样子。
难道我猜错了?.....看见顾倾代不似作伪的样子,许莫平心中微微有些动摇。
几瞬沉默后,许莫平最终还是开口问道:“看你的样子,你似乎已经对我的问题有了答案。”
“你说说,刚才死的那个楞头劫匪到底是谁,他怎么知道我们的踪迹的?”
听到许莫平冷静的问题,顾倾代心中暗暗认可,正视前方微微侧目,她依旧是清冷的说到:
“只怕我说出来你不敢相信。”
“刚才我看了,那人是我父亲的亲率暗探,但他并不是我联系的。”
“他身上有特殊印记,我也是刚才才知道。”
顾倾代也没想到,死的是自己人,不过她也怪不了许莫平,那种情况之下他确实没有办法。
暗探的功底,演什么就是什么,甚至她自己,刚才也以为那就是普通的劫匪。
“特殊印记?”
“你父亲的亲率暗探?这不可能!”许莫平听到这句话,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没有问顾倾代的父亲是谁,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顾倾代却是语气坚定:“我说了,只怕你不敢信,但我用不着说谎。”
许莫平看了顾倾代一眼,然后又很快看向前方。
她为什么这么坚定?.....
难道是真的?....
如果是她自家的暗探,那应该是一路从墨连山追踪过来的,这样看知道踪迹倒是对上了逻辑....
可那暗探脑子抽风了?为什么要整这一出....片刻之后,许莫平才从思索中回过神来,他冷静的应道: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有三个问题。”
“第一,敌后的暗探怎么会将印记纹在身上,是嫌暴露的不够快吗?”
“第二,为何会有暗探,如果他早就存在,为什么你会被劫到我山上?”
“第三,既是暗探,为什么不表露身份?就算他不清楚我是敌是友,为什么不找机会偷袭拿下我,而是拉上另外两个蠢匪整这么一出戏?”
顾倾代没有思索,立马对这三个问题给予了答复:“第一个问题,暗探所谓的印记,自然不是印在身上,而是在挑选之初,就会划伤或者烫伤身体的某些地方。”
“不清楚规律的人,无法分辨。”
“第二,暗探很有可能是暗中保护我的人,我不知道我昏迷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很有可能在我被送到你的山上之前,一直有敌人看着,所以他不敢立马救我。”
“至于第三个问题,我也无法解释,他这么做,肯定是依然有所忌惮。”
忌惮?......许莫平反问:“他既然知道了你我的踪迹,就应该清楚我们只有两个人。”
“可对你父亲的部下而言,我一个山匪有什么好忌惮的?”
许莫平不觉得一个敌后暗探会忌惮自己,哪怕他有袖箭。
这时,顾倾代偏头看了许莫平一眼:“你确实没什么好忌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