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树琼花一夜开,都和天地色皑皑。
翌日,昨天突然来到恒州的大雪并未离去,一直到卯时依然停留。
雪花纷飞中,岳中为正在花园的亭里搅动天地之气。
虽然不是已经不是证命,但每天清晨的练拳是他几十年的习惯了。
一套慢拳打到正中,岳中为额上渗出一些细汗。
若是平时,汗不会来的这么快,不过今天的他和往日不同,他的心并未平静下来。
这时,中年小亦从花园外赶过来:“老爷,江染小姐求见。”
“哦?”正在想事的岳中为被陡然打断也没有生气。
他缓缓收功,出了一口热气道:“让她过来吧。”......
不多时,身着红白裘衣的顾倾代来到亭间。
顾倾代行了一个叠手礼:“江染给岳爷爷请安。”
岳中为虽然心中有事,但还不至于表现在小辈面前,他笑着道:“江染这么早过来,怕不是专门给老夫我请安的吧?”
顾倾代面色含蓄,她当然不是专门过来请安的,昨晚和许莫平说过之后,她想到这里现成的就有个见多识广的人,所以一早就按捺不住了。
被道破心思,顾倾代也不尴尬:“瞒不过岳爷爷,江染确是有事相问。”
岳中为笑着微微颔首:“是何事啊?”
“江染是想问,经脉堵塞的人,如何才能习武?”
岳中为听到这句话,脸色有些意外:“哦?习武?....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顾倾代如实回答:“不满岳爷爷,和我一道的医师,此番历经磨难,知晓了实力的重要,所以想学学武艺傍身。”
“只不过他二十岁之前未曾引气,所以武路不通。”
“但他听闻岳爷爷的大名,所以想问问岳爷爷是否有法子,他自己不敢问,便只好托我来问了。”
“竟是那呆头小子想习武?”岳中为眼中的意外没有散去。
不过他很快又自语道:“好男儿是该习武的啊。”
顾倾代看岳中为突然有些出神,心道奇怪,不过很快岳中为便回过神来道:“经脉堵塞.......据我所知,经脉堵塞还能习武的,恐怕只有一人。”
顾倾代听到这话,眼眸忽的一亮,她下意识脱口而出道:“竟然真的有人可以!?”
岳中为眼中浮现出一些记忆,他呵呵一笑,然后才缓缓道: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无人真正知道他到底用了何种方法习武。”
“说起来,那人你应该听的比较多才对。”
“他便是靖国当代国师,颜裴文。”
“靖国国师!?”顾倾代的语气有些惊讶。
她从未听过靖国国师竟然还曾经是一个经脉堵塞的人。
“不错,靖国国师,有些事你父亲可能未曾说过,我今天便讲与你听一听吧。”
岳中为眼中露出回忆:“要说颜裴文的特殊,那必须得从他的经历讲起。”
“颜裴文乃是靖国的一个武将之子,其实他本来不姓颜,也不是裴文之名,而是叫侯元灵。”
“相传他的降生是个意外,他母亲本是武将府上的一个下人,某日宴会,武将酒后乱性,与其母发生了关系。”
“本来这种事放在一般官宦人家,肯定是孩子还未生下来,下人便被处死的结局。”
“但由于那武将生的几个前几个儿子都不十分的不成器,所以那武将便鬼使神差的将下人纳做了小妾,颜裴文也就此顺利的生了下来。”
说到这,岳中为顿了一下,眼中露出一些沧桑,也不知是可惜没能将颜裴文打掉,还是感叹颜裴文出身之险。
“在颜裴文小的时候,他就展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地方,他十分聪慧,五岁时便可以帮助其父算账,七岁便能对府中各事了然于胸。”
“如此麒麟子,那武将自然十分喜欢,只待其引气成功,接过自己的衣钵,这也导致颜裴文虽是庶出,地位却压过了他几位不成器的兄长。”
“不过这一切,都在颜裴文八岁引气之时变了。”
顾倾代眼神微变:“莫非就是那一日,发现了靖国国师经脉堵塞。”
岳中为微微点头:“不错,也是那武将耐得住性子,一直到八岁才开始给颜裴文引气。”
“你应该知道,引气的年岁自然是越早越好,但凡二品之上,八岁才开始引气的已经很少了。”
顾倾代点了点头,表示清楚。
岳中为继续道:“但八岁引气那日,颜裴文一直引气了半个时辰都迟迟没有反应,很明显,颜裴文连八岁引气的天赋都没有。”
“那名武将早就对寄予厚望,如此结果自然不甘心。”
“他便所幸不顾太多,想冒险渡气给颜裴文。”
“渡气若是稍有不慎便会十分危险,不光被渡气者,渡气者本人也影响极大,那武将能冒险渡气,也是对颜裴文下了血本了。”
“只可惜天意弄人,那武将渡气时才发现,他的真气根本进入颜裴文体力,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经脉堵塞。”
“那武将这才知道,他的麒麟儿不是天赋差了一些,而是完全没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