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和女婿之间的会面就这么仓促结束,没有热络、没有欢迎,紧张如火的时刻已经过去,现在就是陌生平淡。
三人都朝前走着,帝瑛啻与沈南初交谈,景霆渊陪在沈南初身边,没有说话打扰,但手是会紧紧牵着她的。
直到灯光下,有一白色的身影朝他们的方向跑来。
“安德鲁先生。”
是萨希尔,她微微喘着气,长卷发有些凌乱,她望着帝瑛啻,眼神中流露出着迷。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机会已经不多了。
尤其是妹妹安冬妮告诉她,一向以面具遮面的安德鲁,竟然在沈南初的面前摘下了面具。
她的危机感无比强烈。
仿佛自己的东西马上就要被别人夺走了。
帝瑛啻骇首,吻了下沈南初的额头,将她的手交给景霆渊,就和萨希尔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萨希尔,有话请直说吧。”等走出约五十米的距离,帝瑛啻停下了脚步。
萨希尔拢了拢披风,“您似乎对我义妹很关心。”
她的问话尽量显得随意、漫不经心,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但帝瑛啻早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在她的一系列微表情中,他看出了她的想法。
他不会跟她再产生任何交集。
“公主,您是个有野心的人,不必花心思在我这种人身上,明天我就会自请辞去教官的身份,我要回帝城了。”
萨希尔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听他拒绝的这么冷漠决绝,她抬起头,目光里闪过慌乱。
“安德鲁先生,请不要因为我不成熟的话就辞去工作,您待在皇宫里吧。”
帝瑛啻直白说:“公主,我只想找回我夫人,之前留在茉莉岛也是逼不得已,这里毕竟不是我的故乡,更不是我夫人的。”
“可是...”萨希尔已经有些哽咽,“您的夫人早就死了啊。”
“没有死。”帝瑛啻简答,就像他曾好几次回答的那样。
他的夫人没有死,他次次都这么肯定,尽管萨希尔的密探带回的情报都不容乐观,他依旧相信着他能找回她。
“能不能为了我...”萨希尔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睛,想要说出埋藏在心里的话,可是帝瑛啻甚至不肯给她这个机会。
“不能。”
“你...”
“公主,你是个有野心的人,当好茉莉岛的女王,情情爱爱并非你关心的事。”
茉莉岛民众的生活并非那么好,他们急需要一位励精图治的女王,而不是醉心情场的多情种。
萨希尔极少与他争辩,她敬他是个儒雅的好老师,但这次,她激烈说着:“我有野心,可也有私心啊,你何必这么不相信我的能力,我能两手都抓好,这个国家我要,你,我也要。”
说到最后,她的眼角都滑落晶莹的泪水。
帝瑛啻只是冷漠看着,皇宫里熟悉他的的人都道他为人亲和懂礼,但那其实都是骨子里的淡漠罢了。
不在意,所以旁观。
不在意,所以从不深交。
“公主请不要强求,你自有身份尊贵的夫婿在后头。”
萨希尔执拗道:“如果我硬要强求呢。”
帝瑛啻严肃着:“我自有手段。”
“好,我准你的辞职,你自由了。”萨希尔忽而改口,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即使强求也不会有好结果。
那她也只好放弃了。
她以后会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王,什么样的男人她得不到,他说的对,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身份尊贵的夫婿,未来,她还会有无数男宠,只要她喜欢,她尽数可以得到。
何必安德鲁。
心痛也只是一时的,她能挺得过来,她擦干泪水,朝着前路走去。
帝瑛啻和沈南初会合,沈南初挽上他的胳膊,虽然动作还不熟悉,但却并没有那种别扭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血缘关系吧。
等找到沈曼祯,她终于可以一家团圆了。
戍卫兵突然出现,说是王后邀请她一见,请景霆渊也同去,戍卫兵没料到安德鲁教官也在这,不知该怎么安排去处时,景霆渊开口。
“安德鲁先生与我们同去,我正好有很多问题想请教。”
戍卫兵想到王后的计划,也就答应了,毕竟越多的人在场,事情就闹得越大,越发不可收拾。
而安德鲁先生是德高望重的礼仪教官,有他做见证,待会景霆渊的不合礼数就更突显。
三人去了王后的宫殿,沈南初被带去见王后。
帝瑛啻和景霆渊则在另一会客室等着。
很快有侍女端上了香甜的果酒,“安德鲁先生,景先生,这是王后亲手酿的酒,往年这第一壶酒都是给国王的,今年王后特地交代了,要给远道而来的贵客。”
分别倒满,端到了景霆渊的面前。
侍女把话起的那么高,王后特地送来的酿造的第一壶酒,不喝就成了罪过了。
宫绥就能想到这种方法么。
“多谢王后美意,但我不能饮酒,因为我正在备孕。”景霆渊不动如山地鬼话连篇。
帝瑛啻:“......”
这个女婿不能要了。
侍女脸一红,没想到景霆渊竟然会说出这种理由,糟糕,他有不喝酒的正经理由了,可是他必须得喝啊。
“景先生,王后酿的果酒只是水果饮料,不同于帝城的果酒,是没有酒精的。”
帝瑛啻看出了侍女的心急,开口道:“我倒是闻到了酒味,景先生既然不喝,那他这杯就由我代劳了吧。”
侍女慌张了下,随即想到了个好计策,“景先生,您有所不知,王后酿造的果酒有祈福的功能,新婚夫妻只要都喝下这酒,怀孕生子就会顺顺利利,沈小姐已经喝下了果酒,待您也喝下,沈小姐一定能如愿怀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