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珩再次对上他的视线，神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肃。

“你必须保证进去以后，不管出现什么事情，你都必须以自己的性命为先。”

谢牧黑眸微闪，点了点头。

“弟子保证。”

叶珩蹙着眉，上下打量着他。

谢牧感受着他的担忧，心中温暖。

但他不想永远躲在叶珩的羽翼下，只能看着他的背影。

他需要成长，需要历练。

他微微一笑：“师尊若再不放心，弟子立誓吧？”

叶珩：“……不必。”

真到临死关头，跑不掉就直接死里面了，立誓又有什么用。

他递给谢牧一个纳戒，是那位已故掌门的随身戒指。

里头有一些小东西，可以拿来防身。

谢牧接过，便从阶上下去，跟弟子们站到一处。

按理说谢牧他只有炼气修为，又是掌门亲传，应该跟叶珩一样，算是门中异类。

但他这半个月来按叶珩的吩咐办事，反倒是在弟子中口碑很好。

有几个熟稔的弟子一见到他下来，立马高兴地围了上来。

“我还以为他会压着你留在门内伺候他呢！”

谢牧黑眸微微一闪，想着叶珩对他反反复复的交代。

言不由衷地说着谎话。

“我说把我在秘境里找到的东西全都给他，他便放我出来了。”

“那他可真是……”

那弟子本想骂几句，但又觉得不太好，只得改口。

“没事，咱们悄悄藏一点，不让他发现就好了。”

“嗯。”

谢牧抬起眼，定定地望着那道身影。

以他的目力，只能看清那人的身形高挑颀长，如芝兰玉树立于风中，并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可他却能感觉到，他的师尊在看着他。

他对自己的重视，是他此生从未感受过的重量。

他抿着唇，袖中的拳头再次紧握。

叶珩的确在看他。

脑子里甚至还在回想方才二人的对话。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谢牧笑。

之前谢牧给他的感觉太过沉稳，他有时候也会下意识地忽略他是个小孩儿。

其实放在现代，他也才刚高中毕业。

正是个对万事万物都充满了新奇的年纪。

算了……

叶珩想，让他先玩两年。

四灵根的天赋，应该也修不出什么名堂。

思毕，天地间忽然风雷震震，一股庞大威压自远而近。

一道玄色身影卷着衣袍，急速落向大殿，直奔叶珩而来。

叶珩低骂了声，赶紧运起灵气挡住罡风。

这人一次不演，就浑身发痒是吧？！

他狠狠瞪了席於一眼。

莫名被瞪，席於身形一顿。

他一出现，满场沉寂，各个绷紧了面孔，全部严阵以待。

席於敛了心神，沉声开口：“出发。”

说着，抛出一艘飞舟，率先登船。

弟子们早已分好小队站定，听言立即整肃精神，飞快登船。

叶珩站在山前，看着飞舟化作一道灵光消失在天际，才收回视线。

一转身，就跟人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