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眸中暗光流转，藏在袖中的手也微微用力。

修真界除了修为，个人出身，身后势力，都是极重要的因素。

可他什么都没有。

他没见过自己的父母，验出灵根后，便离开村子，来到小清风门求道。

十八年来，他没有大的造化，也没有危难的起伏，一直安安稳稳。

他以为自己会这样过一辈子，可他却遇到了叶珩。

当时他听闻新任掌门收徒，不知为何忽然决定一试。

然后从此万顷平波成了过往，他有了极度的渴望。

渴望实力，渴望权势，渴望……

眼前这个人。

然后他就见这个人把那张卡推了回去。

在见到那位少阁主，预估完这段风险之前，叶珩不会吃这白来的食物。

“老先生有心的话，便替我徒弟挑选一套合用的法衣吧。”

老者刚高高悬起来的心一下落下，赶紧吩咐。

“快去将那件玄迟衣取来。”

侍从应声便要出门，谢牧打断道：“师尊，弟子可以选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叶珩看向他：“你说。”

谢牧定了定神，朝老者拱手：“敢问贵阁可有圆融清灵液？”

老者一顿，精明的老目打量了他一番，点头：“有。”

然后转头：“去替小友取来。”

他是元婴修为，叶珩都得称一声前辈，他唤谢牧小友，可以说是给足了面子。

珍玉阁消息灵通，随着进入秘境的修士陆续返回，小清风门推出弟子历练险之事就传开了。

珍玉阁是做生意的，自然很快看出了其中门道，便是不为少阁主一事，也会为这事跟叶珩联系。

故而今日叶珩在客栈一露面，他便立马着人在珍玉阁和拍卖场做了安排。

若三日后秘境关闭，叶珩都未在珍玉阁范围出现，他便会亲自带着东西登门。

又早听闻叶珩对他这徒弟极为信任，历练险一事几乎就是他一手操办的。

尽管是个炼气期，他也不敢轻慢。

只是这弟子要这圆融清灵液的目的……

他问道：“小友用这清灵液可是要熔炼法器？”

谢牧不语。

老者观察着叶珩脸色。

“阁中有合作的高阶炼器师，掌门若有需要，老朽可以帮忙联系。”

叶珩看他态度，知道自己一番故作深沉起了效果。

又见谢牧半晌没吭声，便替他岔过话题。

“小孩子炼着玩。”

老者故作恍然地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心里却想着叶珩刚才拒绝黑卡的行为，这让他既感慨于叶珩的魄力，又忐忑于他的态度。

他虽看不出这些首饰收藏以外的价值，可毕竟是他们少主当年有错在先，人家若不肯消气，他也没办法。

这圆融清灵液也是一样。

虽不是稀罕之物，但纯度不同效果也就不同，两人说不好是要试探他的诚意。

待手下人将圆融清灵液取来，他先观了一眼纯度，才交给谢牧。

谢牧打开瓶盖，感受到那股圆融之力，黑眸不由得闪动起来。

有了这个，他便可修炼五灵圆融之术了，且观这灵液纯度，效果必然不差。

叶珩没有忽略他眼底那不加掩饰的光亮，心底沉思。

看来要让一个修仙者甘愿放弃修仙，果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