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中左与白中右此时已经回到了他们以前常呆的地方。
柳伶幺能感觉到他们,她本想跟他们聊聊,想想又算了。
她的事她自己能做,没必要扯上他们。
但是,她的心里又是空落落的,总想找个人说说话,这个人必须是具体的、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像现眼包或者青皮这样的。
她这会儿才感觉到,跟它们聊天,就跟网上找一个机器人聊天一样,终究落不到实处。
这一瞬间,她猛然发现自己跟它们完全不是一个维度上的。
或者说,它们本就不是她同一个世界的,它们与她虽然能够面对面,甚至可以手拉手,这面对面、手拉手之间,隔着的,是一层人性的温度,冷热不尽相同,喜也不同轨,忧也不同频。
她出了门就约了肖矣与白景菱,邀她俩中午一起去“悠闲时光”喝茶。
白景菱倒是总有空,她一邀请,白景菱一定会来;
肖矣又是有事走不开。
自从她家里的魔方文偶被返仓之后,她就一直很忙。
用她自己的话说:没有了那份烦恼的事搅扰,她可以全身心地做自己的生意,所以就更忙了。
只有白景菱来,她又不想去“悠闲时光”了,她想去东皓家,她想吃杨姨做的饭。
她觉得吃杨姨做的饭,感受到的不是美食的味道,而是家的感觉。
她从来没有家,也从来没有妈妈,她到了东皓家,每次都很享受有家与有妈妈的感觉。
但是白景菱不同意。
白景菱说得很直接:“东皓要是还有个哥哥,我倒可以跟你一起去,现在这样,我就是个灯泡。”
柳伶幺想想也是,就算东皓不在家,白景菱跟着她去,也显得不明不白的,自然有些尴尬。
两个人就两个人吧,账单依然可以挂风龄传媒账上,只是现在与那部电影无关了。
白景菱一见到她就拉着她的手,盯着她的脸看:“你这是怎么啦?才几天时间,就变得这么憔悴?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她还能遇到什么事?不还是那些魔方文偶的事么!
“那些又不用你花钱,而且现在完全不需要续费了,你操哪门子的心?”白景菱摇着她的手问。
她却问白景菱:“说吧,想吃什么?我们先吃饭,我已经很饿了!”
白景菱又是一脸的惊诧:“你最近什么情况?老是跑到喝茶的地方吃饭,你是挖到金矿了还是脑袋里进地沟油了?”
柳伶幺有气无力地说:“先填填肚子,然后再喝茶,我们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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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们聊的内容与往常完全不一样。
今天,她比现眼包还现眼包,她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全都跟白景菱说了。
然后她一个人坐在那儿盯着窗外发呆,把白景菱晾在一边,任她怎么叫她,她都不理人家。
白景菱知道相对于柳伶幺来说,这几天的信息量太大了,特别是从昨晚到今天早上。
很多都是她从自己的认知里找不到可以关联或者匹配的信息。
然后还有一些具体的,必须直面的事情要做,而这些事,她又没有具体的实施方案。
她需要找一个或几个人一起商量,却不知道找谁好。
有些话,她不想对什么人都说;
有些事,她需要一个人去做;
有些信息,她不能随便对外透露;
有些小心思,她只能闷在心底。
她又像那个一个人游荡在荒野里或飘零在海洋里的女孩,自己跟自己说话,自己给自己安慰,自己呵护自己,自己帮助自己。
白景菱说:“你是不是以为那些魔方工具人并没有干什么?”
这一句,把柳伶幺唤醒了!
她转过脸来看着白景菱:“你是说,它们已经拆解活体人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