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太守心情很复杂,侯氏与张氏都是渔阳大族,双方当然会不可避免的存在往来。
不过他很快咬牙下了决心,冷冷盯着张魁:“哼,任凭你花言巧语,也脱不掉勾结乌丸残害百姓的举动,斩其首级,悬于北门示众。”
张魁见自己逃不掉一死,干脆一咬牙大声嚷嚷道:
“明公何其不公?楼桑刘氏私造兵器,打造铠甲,莫非不是谋反之举?你却为何不闻不问?”
看到侯太守转过身去,似乎没有听到一样。
刘备毫不犹豫一剑将张魁刺死、枭首,世界又清净了。
接下来侯太守乐呵呵的,跟着诸多官吏核算这段时日的首级军功。
核算出来的军功首级,居然多达三千六百余。
之所以多出来一千多首级,是增加了渠盟悬赏斩杀的乌丸马贼、鲜卑骑兵,另外还有张魁这群渔阳张氏族人、部曲。
核验军功之后,侯太守又亲自监督擒拿富亭里张氏众人问罪。
一直忙碌到傍晚时分,侯太守才心满意足的在公孙瓒护送下离去。
至于张魁检举楼桑刘氏私下打造兵器、铠甲?
什么铠甲?
侯太守表示没有看到,从来不存在的事情!
连侯太守本人都对楼桑刘氏拥有大量兵器、铠甲、私军没有意见,涿郡大小官吏们更是当做没看到。
他们世世代代居住在涿郡,真要严格按照朝廷律法问罪楼桑刘氏,下回鲜卑人、乌丸人杀过来,谁来去抵挡?
一场大捷之后,最重要的是及时颁布奖励、赏赐。
让此战的功臣们根据各自战功,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到应得的赏金。
于是楼桑刘氏、涿郡大户们纷纷出钱赞助。
即便是损失颇大的崔氏,也拿出来不菲的激励。
在丰厚的赏赐刺激下,整个涿郡上下无论是郡兵,还是渠盟义勇都士气高涨。
除了赏赐,还要有一场丰厚的酒宴招待有功之臣。
往日刘备总喜欢在涿郡市集摆酒设宴,既是喜欢这种场合,也是延揽人心。
如今需要招呼的涿郡郡兵、义从骑兵、渠盟义勇、幽冀游侠,人数多达近两万人,市集之中根本没有那么多空地。
楼桑里又已经毁于战火,基本上需要重建,也不适合做为请客的基地。
于是刘备干脆在涿县城外大摆宴席,参加过此战之人皆可来饮酒。
到了这个宴饮的环节,又是刘备最擅长的场合。
他与涿郡大户子弟大谈君子之志、行军布阵。
与郡兵低层军官们讨论美人宝马,不时发出啧啧的怪笑声。
与涿郡游侠勾肩搭背,甚至各自比试一番剑法。
与渠盟青壮坐地而谈,畅谈明年春耕、灌溉等琐事。
无论对方出自哪个阶层,刘备总是能跟对方找到共同语言,也令刘昕格外佩服他的交际能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不少人酒醉之后想起战死的兄弟、族人、相熟乡邻,气氛渐渐变得悲痛起来。
“呔——”
刘备酒醉之后面色微红,他挥动手中雌雄双股剑,语气豪迈大喝道,
“一个个酒醉之后,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我等男儿生于边郡岂能如此没有出息?
多少年来,乌丸、鲜卑肆意掳掠,牛羊、米粮、财帛、女子予取予求,将我等汉人视为圈中羔羊。
前汉时武帝有冠军侯,轻骑出塞屡屡俘获匈奴名王,封狼居胥威震天下,匈奴不敢南下而牧马。
我等幽州汉儿又岂能让乌丸、鲜卑横行?寇可往,吾亦可往,我欲乘此大捷出塞,彻底剿灭乌延、弥加所部。
加威于塞外乌丸、鲜卑,使其不敢轻视幽州汉儿,诸君可愿与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