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昕站在江华岛一处高地目视远方。
这片岛屿并不平坦,高低起伏多山地丘陵林木茂盛。
从丘陵上能清楚看到海面上诸多船只,正载着太平道教众驶入汉江。
韩当颇为疑惑的看着刘昕,轻步来到身旁,小声提醒道:
“郎君,如今太平道教众源源不绝浮海而来,其人心尚未归附,郎君不去抓紧收揽人心,为何却带我等来此处呢?”
“义公,奈何我没时间去收拢十数万太平道教众的人心,何况他们也不比普通百姓。
正是担忧将来此地数十万太平道教众人心难以收拢,我才带你们来到此处,以图将来啊!”
刘昕示意周智展开随身携带的一副地图,这是最近一个月时间里绘制的。
随后刘昕指着已攻占的汉江流域,以及入海口的江华岛,抬头看向众人道,
“诸位且看,如今我等攻灭马韩十余小国,将浮海而来的太平道教众,尽数安置在汉江流域。
此岛恰好控扼江海要冲,战略地位非常重要,我准备从东莱昌阳县迁移部曲万人在岛上屯垦。
再在岛上择险要之地修筑山城、水寨,常驻两千兵马,两千水军,时常操练那万余部曲。
另外伯济国之地是难得的江畔平原,土地肥沃,我准备在彼处迁徙曲成万名部曲,再将马韩各国解救的汉民奴隶安置在此处。
还在此地常驻骑兵两三千,如此马韩汉江内外共有步军、骑军、水军共六七千,以震慑不臣之辈。”
张郃听到这里连忙拱手赞叹道:“郎君深谋远虑,此岛与伯济国之地控扼汉江出海口,占住这两地就等于掐住太平道教众的咽喉。”
韩当思虑许久,依旧疑问道:“郎君,太平道教众虽多为老弱妇孺,终究有数千黄巾力士,又有数万青壮,且甲兵俱全。
最近郎君又将俘获的许多女子分发给他们为妻妾,短时间内或许感恩,天长日久难免野心膨胀,不可令其做大。”
“义公提醒的极是!”
刘昕笑着对韩当点点头,这是真心为自家考虑的部将,
“太平道教众即便汇聚数十万之众,还得面对马韩、牟韩、辰韩、貘人、沃咀这些蛮夷的反扑侵袭。
有了外部力量的逼迫,他们就不敢有什么野心膨胀,再将张芮安置伯济国主持建造道观。
其次用铁器、米粮、油盐酱醋、布帛等日常所需,逐步掌控这些太平道教众的生活命脉。
最后逐步聚拢愿意归附亲近我等之人,将其安置到伯济、提奚一带屯垦,将其逐步转化成刘氏部曲。
如此最多十年时间,就能将这些太平道教众人心收揽过来,任凭张角隐藏了什么暗手也不管用。”
张角、张宝、张梁任凭有什么暗手,如今都跟他们天各一方,进出都被楼桑刘氏掌控,时间久了人心终究会变。
刘昕这一番谋划,无疑是眼下最好的选择,得到众将的纷纷赞同。
于是周泰又借助航海商社的船只,从昌阳县、曲成县运来自愿迁徙的两万多刘氏部曲。
驻守步军的山城,驻守水军的水寨,也驱使战俘们进行建设,周泰表示每个月都会率领船队来巡察一次。
太平道教众们哪里知道刘昕的心思险恶,一个个正兴高采烈开垦着刘昕给他们分配的田地呢。
汉江流域的土地比冀州、兖州、司州的肥沃平原差远了,不过中原的土地再好,那也是士族豪强老爷们的。
如今浮海而来,分配到的土地虽不够肥沃,却是自家的香饽饽,怎么看都看不够。
一个个彪形大汉看着属于自家的土地,再看看前来团聚的家人妻儿,忍不住咧嘴大笑。
如今冬天将至,依然有不少汉子准备先垦荒,泥土翻出来冻一个冬天,就能灭杀许多的害虫、虫卵。
楼桑刘氏运来一大批曲辕犁,这种小型曲辕犁有助于小家庭耕作,显然刘昕并不想让太平道教众组成大的耕作组织。
太平道教众们却一个个感恩戴德,到如今他们是真的感激楼桑刘氏给他们找了一条活路。
对于刘昕一系列收揽人心的行为,张芮虽看在眼里却几乎不闻不问。
反正她只求这些教众和他们的家眷能活下来,事到如今似乎已经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