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城破,张角身死,此战灭敌三万余众!”
城内衙署大堂之中,此刻堂内地上的血迹还未清理干净。
卢植、宗元、刘备及北军将校,这群杀才站在血水中没有任何异样。
刘昕这才注意到院子里,张角尸体丢弃在地面上,一身伤痕证明他是战死。
外面汉军士卒们将堆叠如山的黄巾士卒尸体装车,要运到城外去掩埋处理,显然这些人是追随张角一起战死的。
看到这一幕,刘昕心情有些复杂,隐隐有些悲凉之意在心间涌起。
曾经坐拥数十万徒众,数百万教众的太平道教主,就这么孤零零的死掉了。
未来还会被鞭尸,甚至挫骨扬灰,随着他的身死,他推崇的理想也彻底覆灭。
刘昕之所以心生悲凉,就在于他的政治目标在本质上和张角并没有太多区别。
不要看此时幽州大户巨室们追随楼桑刘氏,聚集在渠盟旗帜之下,刘昕自己在楼桑刘氏也有很多支持者。
等到将来刘昕开始抑制世家大户时,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愿意支持刘昕。
如今张角率领数十万徒众奋死反抗,有数万人宁愿随他战死,刘昕却不知道将来又有多少人愿意追随自己死战到最后一刻。
“咳咳,诸位莫要高兴太早了!”
卢植这时打断众人的兴奋情绪,环视众人缓缓道,
“广平城角贼虽覆灭,却还有一两万贼军溃逃向曲周、巨鹿两城,你我务必趁势追击,不给贼众喘息之机。”
“谨遵北军中郎将之命!”
宗元为首的北军将校们毫不犹豫的应命,他们真的太喜欢投石机攻城了,很少的牺牲就能获得巨大战果。
刘昕看了一眼外面探头探脑的左丰,于是对卢植拱手道:
“启禀北军中郎将,如今朝中非议不断,宵小诋毁我等屯兵不前,污蔑我等养贼自重。
如今左侍中亲眼目睹我军攻城过程,宜收敛城内缴获财物,由左侍中带回洛阳,向陛下及朝中诸公报捷。”
左丰听到这里,也小心翼翼走进来,态度恭谨的对卢植赔笑道:
“北军中郎将,千万小心那些小人诋毁呀,若是咱家回去迟了,只恐陛下那里中计。”
卢植面带思索之色沉吟许久,忽然抬眼看向刘德然:
“子正,你去收敛城内缴获的珍奇宝物,跟随左侍中返回洛阳觐见陛下,向陛下报捷!”
卢植这里耍了一点小心机,他要送给刘宏的是珍宝,普通财物尽量留下来分给北军将士和幽州义勇们。
刘备皱眉想了想,补充建议道:“老师,不若先派骑兵紧急返回洛阳,向陛下报捷,以挫小人之心。
等到左侍中与德然抵达洛阳之后,再由他们仔细向陛下解说此战经过,相信陛下一定会更高兴。”
卢植想了想,点头道:“既然如此,玄德先派兵报捷,左侍中应该不会责怪此举会抢了你的头筹吧?”
“怎么会?左丰虽为阉宦,亦是忧国忧民之人,心中想的只有陛下!”
这一刻,左丰的表情格外圣洁,宛如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随后刘备派一队骑兵紧急返回洛阳。
两个时辰后左丰、刘德然一行也携带大量辎重,在韩当率兵保护下向洛阳疾驰而去。
随后卢植大军移师曲周,刘备、刘昕请命去进攻广宗,宗元奉命率领两校禁军前去攻打巨鹿。
涿郡辎重营则暂时被分成三部分,分别由荀彧、简雍、刘昕指挥,各自随同汉军配合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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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正值大朝会。
一名相貌堂堂,浑身正气的官员,正侃侃而谈谏言道:
“陛下,七月洛阳女子生儿,两头共身,此天生妖异以警示陛下也!”